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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奪心術

    樹無心可活,那麼人無心呢,是否可活? 千昭不知,被辭淵剜去半心,自己竟還能如行屍走肉一般苟延殘喘。 可笑嗎?千般萬般求不得,到底全都賠了進去。痛到錐心泣血,才能大徹大悟。 「千昭,我需要你。」 是要我的心吧。 「千昭,你可以走了。」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對麼。 「千昭,你離不得我的。」 呵… 「辭淵!我這裡撕開來就只有個血淋淋的洞,沒有心!你若再糾纏不休,我必做出比死更慘烈的事!你大可一試!」 心術最奪命,無情是傷人。

    第二十章 問心

    小說: 奪心術 作者:世味煮茶 字數:2357 更新時間:2019-04-25 15:08:52

    夜風撩撥衣袖的時候,辭淵才覺得自己站了太久,隨即又捏了一個術,走了。只是他並沒有回冥祭司,而是轉道去了半步藏書樓。

    他雖事先未曾和鹿然打過招呼,可他知道,鹿然必定在此。半步藏書閣雖大,但格局和他記憶中的一樣,熟門熟路地就進到內側。

    拐過之前的內院,越過假山,找到主殿後頭的小屋子,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的布置極為簡單,看模樣倒是一間許久不曾使用的廢棄的卧房。桌上的燭台都織起了蜘蛛網,走一步都帶起許多灰塵來。整個房間都有污漬,唯獨牆頭掛的那副別有洞天的墨寶一塵不染。辭淵伸手撩起那副字,伸出單手指著牆面,沿著牆壁上微微凸起的紋路描畫,在某個位置時,用力往下一按,當即就是一咕嚕的聲音,整面牆浮現出一個門來,緩緩打開,幻化出一條樓梯,直通地下。

    他信步走下去,就見鹿然埋首在書桌上,身邊散落的書籍堆積如山,雜亂無章。鹿然頭也沒抬,壓著嗓子問候:「你來了,坐吧。」

    這密室里哪裡還有可以坐的地方,辭淵只站著,看著他:「還沒找到辦法麼?」

    「急什麼?催催催,一日照三餐的次數派人來問,這會兒自己又親自過來,要是找到了,我還賴在這裡幹嘛!」鹿然氣得一把扔了書,抬起眼來,他的雙眼熬得充血,顯然是幾天幾夜沒睡覺。

    鹿然沒辦法不上火,自奪心術之後,他同辭淵已然是各種想辦法尋得古法秘術,希望能解了千昭和鳶磯身上的聯繫。他其實也很喜歡千昭的性子,溫和有禮,純真善良,可惜命運捉弄,他不得不傷他,還用的是這麼殘忍的手段。當時千昭滿含熱淚聲嘶力竭地哭求和詛咒的畫面,在這段時間內,如同魔咒一般,只要閉上眼就會一遍遍回放,叫他無法安睡。

    只是這事兒從無先例,根本無處可尋。他揉了揉發脹的眼睛,嘆氣:「我想找到法子的心情不會比你少,這書齋里所有的古籍我都翻遍了,實在是找不到萬全之策。」

    辭淵知他說的不假,可是面上依舊堅定無比:「當初換心的時候,你也說絕無可能,可最終我們還是做到了。我只信辦法總比問題多,他們兩人的命,必須得分開。」

    鹿然嚴肅地看著辭淵,問道:「我其實一直很想問你,你這麼做究竟是為的什麼?」其實鹿然憋著這件事許久了,他想為千昭找出解除與鳶磯同心連命的後遺症,是因為愧疚,那麼辭淵呢,「你是為了鳶磯,還是為了千昭?」

    「有區別嗎?」

    鹿然站起身來,坐了太久以至於雙腿發麻:「當然有。若是為了鳶磯,我無話可說,畢竟你有不得不救她的理由。可若是為了千昭...辭淵,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辭淵長身挺拔,站在雜亂的屋中竟似乎給絲毫沒有受到半分污染,反而為這屋中添了一層貴氣。他長長的睫毛遮住眼裡的情緒:「你管的太多了。」

    鹿然搖搖頭:「我只是在提點你,你這人向來冷心冷麵,不辨俗世人情,很多事情自己都沒有自知的。我希望你能弄明白自己心裡頭的想法,別等到日後再去後悔。」

    辭淵不語,大袖一揮,凌亂的書籍像是自己長了翅膀一樣,撲騰著飛起,分門別類地摞到一邊放好,轉身朝台階走去:「找法子的事情你還得多費心...若你想去看千昭,就往釋仙居和青木巷尋他。」

    語畢,這個一身黑色綉金術服、眸光淡漠如雪的男人,便順著來時的路離開了。鹿然想說些什麼,無奈辭淵已經走遠了,他坐了回去,頭靠在椅背上,只覺得眼皮直跳。因為太累,睡意如潮水一般襲來,在陷入沉沉迷夢的時候,忽然腦海中蹦出一雙帶著恐懼、怨恨、可憐的雙眼。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啊...!」鹿然倒抽一口冷氣,瞬間清醒,背後汗濕一片。他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喝了一壺,才把心跳壓下去。

    看來,他真的得去見一回千昭了。

    ..........

    鹿然尋到青木巷的時候,看著那斑駁破舊的門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走上前敲了敲門,半晌,終於有人來開門了,可是探出來卻不是千昭,而是個清秀好看的男人。他疑惑得看了看自己:「找誰?」

    鹿然笑笑:「請問,千昭可是住在此處?」

    「正是,只是他出去買藥了,你進來坐一會兒吧,」那人拉開門,儼然是請他進去的樣子,「我叫知鶴,你是千昭的朋友嗎?他倒從未提起呢。」

    鹿然覺得有些羞赧,他很想回答「是」,可是想想自己做過的事情,實在拉不下那個臉,只能含糊兩聲帶了過去。知鶴將他領到屋子裡,為他倒了一杯茶,鹿然抿了一口:「請問,你同千昭是...?」

    知鶴明白他的意思,回道:「他先前救過我,收留我一同住在這兒的。嗯...他約莫過一會兒就回來了,你且耐心等一等,我院子里還有事兒,就失陪了。」

    說罷,也不等鹿然答應就出去了。鹿然搖搖扇子,倒是覺得這個知鶴挺孩子氣的,咋咋呼呼就請自己進了門,也不問自己是誰,又管自己忙去了,竟是半點待客之道都沒有的。可見,平日里應當是千昭照顧他的。

    其實知鶴也不是這麼不守禮,只是他方才在院子里調琴音只調了一半,被敲門聲打斷,愛琴之人豈能忍受半途而廢呢?知鶴扶起琴,微微調了一下細弦,又撥弄了一下,聽著聲音清脆幹凈,臉上笑容明媚。

    趁著此時日頭不毒,知鶴直接在院子里就彈了一曲《蒹葭》。

    「錚」的一聲,琴音破空,悅耳的琴音傳進內室,讓鹿然一驚。他坐了一會兒,只聽這琴聲悠揚婉轉,有如崑山玉碎、芙蓉泣露,是為絕響。他一貫是養刁的耳朵,聽到這樣的技藝也不由得讚歎一二。雖說比這技巧更嫻熟的他也見識過,不過今日這一曲難得的流暢肆意,讓人如飲清泉,十分動聽。

    他走出屋子,就看到知鶴坐在院子里唯一的一顆樹下,半閉雙眼,玉指在琴弦上翻轉撥弄,恰似流連戲蝶之舞。他今日只穿著一身簡單的麻衣,卻意外的幹凈,讓人恍然有種入畫的感覺。

    半曲作罷,知鶴髮現鹿然走了出來,便停了手:「抱歉,可是我吵著你了?」

    鹿然輕笑,眼中都是誇讚之意,「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沒有人被誇會不高興,知鶴就是給三分顏色就會開染坊的那種。他心中高興,面上正想故意謙虛一把,卻聽門口傳來「吱呀--」一聲的開門響動。

    他偏過頭去,看著門口那個身影,沒有注意到鹿然瞬間僵化的表情,喜悅地說:「你看,千昭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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