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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重錦官城之蜀相

    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 自從杜寰當上了皇帝,還是喜歡和從前的太傅,現在的丞相白璞唱反調。可不管吵得怎樣厲害,白璞只要輕哼一聲,杜寰立馬就慫了,因此有了個「從諫如流」的好名聲。可是跟在身邊服侍的小城子一日說漏了嘴——陛下哪敢不順著白丞相啊,白丞相若是生了氣,那懲罰陛下可是承受不來的。 這是一個師徒手牽手抓壞人牽紅線的歡脫故事~ 既是逃不掉,夫子陪我君臨天下可好?

    壹 喝了這盞茶你就是我徒弟了

    小說: 花重錦官城之蜀相 作者:落萧遥 字數:2176 更新時間:2019-04-25 15:11:11

    白璞站在廊下聽雨,淅淅瀝瀝的雨聲像是梨花的香氣沁人心脾。

    雨打梨花深閉門,這一所小小院落里只有幾樹灼灼梨花,寂寂其華。雨水洗凈了青石板的幽徑,一兩點青苔浸潤了雨水綠意又濃了幾分。雨點敲打在普通的青瓦上,叮叮咚咚像是誰在撫琴一曲。

    他猶自出神,身邊不知何時冒出一個少年,「夫子,下雨了,今日我住在你這裡好不好?」

    少年約莫十三四歲,穿的是上好的蜀錦,長得圓滾滾的分外喜人,眉眼間是一股子機靈勁。白璞看了他一眼,輕聲道,「陛下會擔憂的。」

    「哼,他才不會。」

    少年正是當今蜀國的太子杜寰。

    杜寰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他的父親杜鴻是一個極不著調的皇帝。這也不是胡說的,杜鴻初登基時後宮只有一位皇後,可他愣是不肯選秀,後來皇後誕下杜寰便故去了,杜鴻反而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四處搜羅正妹。

    這也罷了,杜鴻要美人憑著蜀國天府之國的富饒自然是極簡單的一件事,可是他卻對那些大臣們進貢的美人沒什麼興趣,隔三差五的喜歡往胭脂樓鑽。

    胭脂樓是錦官城最有名的青樓,裡面有唱曲的,有侑酒的,有跳舞的,當然也有做皮肉生意的。不過胭脂樓一個特點便是,這兒不僅有美嬌娘,還有少年郎。杜鴻不久前從這裡綁了一個小倌回宮,為著那小倌倒把後宮一眾美人冷落了。同時也冷落了自己唯一的親兒子杜寰。

    那杜鴻雖然在女人一事上有些荒唐,對於他這個傳人還是相當看重,一直教導得嚴厲。而杜寰是個頑劣的,又沒有母親的關愛,自小便有些讓人頭疼。杜鴻找的幾個太傅最後都撂挑子不幹了,這讓杜鴻很是傷感。

    後來聽人說鍾離山裡住著一位很了不得的人物,有經世之才,且是一個才華非常豐富多彩的大才子,便打起了他的主意。

    在他決定去尋訪這位大人物之前自然是有人阻止的,說這不過是鄉野傳聞,當不得真,杜鴻實在不必親自去。可是杜鴻對他的祖宗兒子也許是太看重了,說什麼當年的諸葛丞相也是這樣一個鄉野村夫,要不是劉備三顧茅廬,三國爭霸哪有他的戲唱?

    自家皇帝把老祖宗都搬出來了,臣子們自然不好說什麼,只暗暗腹誹,諸葛丞相那是曠古奇才,真真是一條卧龍,難不成鍾離山這位也是一個胸中有溝壑的卧龍?

    杜鴻其實也是有些懷疑的,可當他見到白璞的時候,那通身的氣派,那謫仙一樣的氣質,那豐神俊朗的好模樣,讓他百分之百確定這的確是個人物。尤其是當他說明來意之後,白璞的幾番推拒,大人物出山總要試人誠心的,嗯,這是個人物。杜鴻如是想。

    於是他幾次三番地懇求,甚至耍起了無賴,大有你不和我走我就在這賴著的意思,白璞無奈只好應了他。不過他說他當不起太傅的名號,當個最末等的諫議大夫就是了。杜鴻答應了,他覺得白璞淡泊名利,是個人物。

    白璞還說他不要京城王公貴族那樣的府邸,能給他一間竹籬茅舍就甘心了。杜鴻想了想,覺得太子的夫子住那麼個破屋子不太合適,不過給他個大門臉,府邸里再給他弄個茅草屋也是可以的。於是也應承了,並且他覺得白璞樸素簡單,是個人物。

    可當白璞說如果要他來教導太子,那麼一切都要按著他的規矩來的時候杜鴻有些猶豫,怕讓杜寰吃苦頭。不過想想杜寰那個小子若沒有人整治他一下,他還真不把旁人放眼裡,於是也應承了。並且他覺得白璞有個性,是個人物。

    白璞一開始教導杜寰自然是人人都在等著看熱鬧,那杜寰可是錦官城裡讓人望風而逃的小魔頭,這麼個鄉野之人如何制服得了?杜寰不翻了天才怪呢。

    可是,第一日相安無事地過去了,第二日也相安無事地過去了,第三日、第四日......那些看熱鬧的人都失去了最初的激情,師徒兩個別說驚濤駭浪了,就是小水紋也沒有過。大家才暗暗覺得這個白璞大約是真有些本事的。

    別人且不說,杜鴻第一個最高興,去了杜寰這麼個小魔頭,他日子別提多舒坦了。而杜寰似乎也分外肯親近白璞,對白璞幾乎是言聽計從,甚至杜鴻那個親爹都要靠邊站。人都道,這叫一物降一物,惡人自有惡人磨。

    且說眼下,白璞雖然不同意,可是杜寰清楚他的性子,回回他不同意都是裝裝樣子的,於是他拉扯著白璞的衣袖左一句「好夫子」右一句「好夫子」地請求。這讓白璞想起杜鴻請他出山那一日,父子倆這耍無賴的德行倒真是一個樣。

    白璞答應了他,杜寰歡呼一聲跑進了屋,「夫子,你讓我臨摹的《蘭亭集序》快結束了,等一會我們一起用晚膳好嗎?」

    白璞點點頭,看杜寰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不禁有些感慨。這個少年人前人後都已經像一個儲君了,不苟言笑的樣子頗有他太爺爺當年開國的氣魄。只是在他這裡還是一味的愛撒嬌。

    很多人都想知道白璞與杜寰初見時是個什麼情景,可這事他二人默契地守口如瓶,旁人自然無從知曉。

    那一日也是春天,院落里梨花開得好,白璞就在廊下煮茶。就連杜寰來了他也不理,這讓杜寰覺得很不滿,彷彿他這麼一個大活人還不如一盞茶重要。生氣起來想要砸了白璞那些茶具,可是白璞那玉一樣的手襯上厚重的紫砂壺和淡綠色的茶水,他覺得好看的緊,也就放下了手。不知不覺得居然安安靜靜地看白璞煮出了一壺好茶,等到白璞優雅地給他斟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時他尚未回神。

    一陣微風,幾瓣梨花伴著叮鈴鈴的風鈴聲飄了過來,不偏不倚落在了木質案幾上,襯得那紫砂壺,那清茶,說不出的古樸好看。他拾起那朵梨花,舉在眼前端詳,在陽光下有些透明的花瓣是那麼的柔弱。

    白璞笑道,「喝了這盞茶你就是我徒弟了,往後可要聽我的話,明白了嗎?」

    杜寰傻愣愣地點了點頭,喝完了那一盞茶,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做了件蠢事,正想反悔,看到白璞淺淺的笑意,不自覺的就靜下了心。

    然後他覺得,有這麼一個夫子好像還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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