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景初
小說: 暴君愛上小刺客 作者:煮雪问茶 字數:2687 更新時間:2019-04-25 15:20:00
這廂,劉景雍聽得侍衛稟報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才要去找他算賬,老皇不合時宜地駕崩了......
而後的一個月,劉景雍深陷諸多繁瑣儀式,外加穩定局勢以及解決如何讓周玥留在潛邸繼續開心玩耍問題,愣是沒有找到時間收拾小刺客。
是日,劉景雍難得地抽出半日閑,準備回潛邸探望為百姓抄經祈福的皇後娘娘,才從龍椅上起身,又聽得內侍通傳道:「梁王求見。」先帝四子,前太子謀反,於獄中畏罪自盡,三皇子劉景和圈禁在府,唯一被封王的便是四皇子劉景初了。
而他這個王爺,卻是當得戰戰兢兢。
「臣弟參見皇兄。」禮數周全,挑不出半分差錯。
「起來吧。」劉景雍直截了當問道:「有要事嗎?」
劉景初被這麼一問,華麗的話一句也想不起來,直愣愣地回道:「臣弟想去替父皇守陵。」
劉景雍笑道:「太妃教你的,全忘了吧。」
「沒有......不是的,臣弟是真心想替父皇守陵的。父皇縱然子嗣少,也......也應該.......」
「不必多言,朕是不會同意的。」
劉景初不敢反駁,獃獃地站在殿中央不知所措。
「還有什麼事嗎?」
自然是有的,劉景初很想說想見三哥,可是太妃百般囑咐不準他提,只好憋在心裡。「沒有,臣弟......臣弟.....告......」
劉景雍卻看似不經意道:「去封地前,替朕去看看老三吧,朕公務繁忙,便不親去了。」
潛邸。
「怎麼辦啊,皇上要回府,比竹院那位跑得早沒影了!」
「皇上一個月沒問他,估計早忘了吧!」
「就那貨,千年難得一遇,擱你你能忘啊!」
「咱主子品味奇葩,擱我我還真看不上。」
「你還看不上,有你看地份嗎?你們幾個,歇夠了就趕緊去找!」
「找什麼?」劉景雍一身便服悠閑地走了過來,嚇得在場眾人面如土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愣了片刻才想起下跪磕頭。
「起來吧。」劉景雍笑道:「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眾人:皇上您哪隻眼睛看見我們開心了。
一侍衛道:「皇上,我們......比竹院那位,我們沒看住......昨晚跑了。」
想到未來即將過上天南海北找人的日子,眾侍衛心都涼了一半。
劉景雍卻輕飄飄道:「無妨。」
眾侍衛聞言,另一半心也涼了,按照慣例,下句應該是:找回來就是。
劉景雍這次卻道:「不用找了。」
啊?不用找了?眾侍衛頓時笑逐顏開:「皇上英明。」
劉景雍繼續不鹹不淡地道:「昔日朕的親衛,一半已調入御前,剩下的你們,多是從軍中調來的,朕有意調你們回去,替朕守衛疆土。」
這便是讓他們在軍中鞏固勢力了,眾侍衛立即下跪齊聲道:「卑職等誓死為皇上盡忠。」
深秋的一場大雨過後,道路泥濘不堪。一隊侍衛護送著一輛馬車在官道艱難前行。
車內坐的正是梁王劉景初與其母紀太妃。還有半日路程就到薊州王府了,紀太妃又問道:「景初,你和母親說實話,臨行前是不是去看你三哥了。」
劉景初不耐煩地往邊上挪了挪:「沒有沒有沒有,我都說了多少遍沒有,況且,我們不是快平安抵達封地了嗎?」
劉景初沒有說實話,他去過,而且走的是正門。他以為三哥的處境會很艱難,特地帶了他最愛吃的酒菜。
劉景和卻只淡淡一笑,推卻道:「食有時,豈可亂了規矩。」
劉景初應道:「好。三哥,府中送柴的是我的人,你以後要是沒有吃的,可以找他,他會從外面給你帶的。賞錢我都給好了,他會聽你話的。」
劉景和噗嗤一笑,摸了摸劉景初的額頭:「你沒事吧,發燒了?我縱然被父皇禁足,怎麼也不會短了缺吃的?說什麼胡話呢?」
被父皇禁足?父皇已經......將三哥軟禁在府的分明是二哥啊!而且大哥才死一個月,三哥應該還很難過的呀,怎麼會若無其事地對自己笑呢?被父皇禁足……三年前似乎真有這麼一碼事。劉景初想到這兒,試探著問道:「三哥,你......還記得一個月前發生什麼事了嗎?」
劉景和依舊笑得和煦:「老四,你傻了嗎?」
「沒有!三哥,你真的不記得了嗎?你......」
「當然記得啊,一個月前大哥大婚,唉,大哥娶了媳婦就忘了兄弟,這都多久了,都沒來看我。」
那也是三年前的事了。
劉景初不懂醫,也大抵明白三哥為何讓自己的意識停留在三年前。如果給他一個選擇,他也寧肯忘了那場兄弟相殘。然而每每想到三哥依舊笑倚春風的樣子,劉景初也不知道自己欣慰多一點,還是心痛多一點。
坐在馬車內,紛雜的念頭湧上心頭,劉景初覺得氣悶,掀開車簾想透口氣,忽然發現後方有一小貨郎扛著一樁糖葫蘆跟在車後,便對紀太妃道:「母親,我想吃糖葫蘆。」
紀太妃笑道:「你這個小饞貓,什麼沒有要什麼,正趕路呢誰能騰出手給你做糖葫蘆的?」
劉景初道:「有賣的,馬車後就有一個,我剛剛看到的。」
紀太妃皺眉道:「賣糖葫蘆怎麼不去人多的地方,賣到路上了?還跟在馬車後?」
劉景初卻沒心沒肺地笑道:「母親懷疑糖葫蘆是毒箭不成?」
紀太妃更緊張了,忙道:「管事,你過去看看。」
「是。」
「母親,你太過緊張了。瞧您,都愁出皺紋了。」
這話放在先帝在世的時候,紀太妃一定緊張地照鏡子,想盡辦法維持美貌,如今雖才過三十,卻沒了這份心,無奈道:「母親老了,不禁嚇的。」
「你們憑什麼打掉我的糖葫蘆!你們賠!」車後傳來喧鬧聲,紀太妃忙又問道:「管事,怎麼回事?」若是沒有問題,反倒讓景初擔上欺壓良善的罪名,亦是一條把柄。
管事在車外回稟道:「貨郎沒有問題,只是我們把他的糖葫蘆打到了泥地,他在鬧。」
紀太妃道:「多賠些銀子,好生道個歉。」
「是。」
事態平息,前路又平坦許多,馬車便加快前進。紀太妃心才定下來,車內忽然闖進一人,圓月臉,澄澈的眼睛,他把銀子送到他們面前,眼神誠懇地道:「糖葫蘆不值這麼多錢,還給你們。」
紀太妃平日謹小慎微,真臨「大敵」卻是一派鎮定自若:「你是剛剛跟在車後的小貨郎吧,銀子你拿著吧,是我們賠給你的。」
喻華卻堅持把銀子放在了中央的小桌上,返身掀簾,卻發現團團兵馬已將馬車圍住。
紀太妃忙護住景初,高聲道:「放他走,他沒有惡意。」
衛隊見他沒有挾持人質,趕快讓出一條道來。喻華有些不明所以的撓撓頭,下車若無其事地走了,不料衛隊中有一人的扔了一柄毒鏢,喻華毫無準備地倒地,掙扎了兩下,被衛隊擒了。
「你手欠啊!」劉景初罵了一句,迅速下車走到喻華身前,命令侍衛道:「快!拔出來!有毒沒有?」
「有。」
「解藥!」
喻華痛地七葷八素,眼神無力地看著在眼前人影晃來晃去,目光漸漸定格面色焦急的臉上,最後聽得那少年說:「拔出來會很疼,你忍者點。」而後是在從未忍受過的劇痛中失去了意識。
傷口處理完畢,劉景初氣急敗壞地給了那侍衛一個耳光:「誰叫你放暗器的?」
「卑職知錯,不該自作主張。」
「景初。」紀太妃在車內喚道:「情況緊急,他也是迫不得已。」
劉景初猶嫌不解氣,抬腳將那侍衛踹倒在泥地:「哪裡情況緊急了?」
「景初!」紀太妃的語氣已含了幾分警告。
劉景初強忍怒氣,吩咐道:「後面馬車裡的東西扔了,扶他上去,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