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政太子向來不愁沒事做。離了比竹院，劉景雍便去處理國事外加穩定朝局。

斷袖之癖歷來少有，然而當這少數人集中在王公貴族，便也少不了有人研究用以巴結，這不，一位頗有經驗的老斷袖正在給喻華講解此事......

「好麻煩啊，我不想陪他睡覺了，能不能換件事做。」喻華揉揉眼睛，懶聲懶氣地道。

老斷袖皺皺眉，為了避免麻煩，哄騙喻華吃了一丸讓人四肢酸軟的藥——沒有劉景雍的允許，春藥是不敢用的。

劉景雍回來的時候，喻華已沐浴罷，趴在床上睡了片刻。

「準備好了？」劉景雍捏捏喻華小臉，笑著問道。

「嗯......還沒睡夠。」

「什麼還沒睡夠，還沒開始呢，小東西。」劉景雍搖搖頭，轉身去沐浴。

浴罷回到床上，劉景雍呼吸急促，又怕嚇著小東西，只好一點一點慢慢來。

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次日清晨。

劉景雍早早醒來，卻不急著起床，手杵著頭等著小東西醒來吃驚的樣子。

「呼～」

「呼～」

「呼～」

劉景雍：「......」

正當劉景雍耐心耗盡想要將小豬逗弄醒時，小豬終於悠悠醒轉：「睡得好想。」

劉景雍：看我看我。

喻華伸了個懶腰，聲音糯糯的：「昨天晚上你對我做了什麼啊，好.......舒服啊。」

劉景雍：「......」

喻華：「還想要！」

劉景雍登時一腳將喻華踢下了床——這到底是誰伺候了誰？

以前他是皇子，現在是太子，今後他將登基為帝。情事上，只能是別人巴結他、順從他！還想要？你當本太子是什麼！

喻華卻只撇撇嘴，左右翻身找被子，找不到幹脆趴在地上接著睡。

劉景雍：「來人！」

門外早已等候多時的管事齊險連忙跑進來，稟報道：「殿下，出事了。」

劉景雍看著地上的喻華，皺著眉頭道：「先把他拖走。」

「是。」齊險揮揮手，便有兩侍衛上前，將再次陷入熟睡的喻華拽了出去。齊險又上前幾步，低聲道：「前太子畏罪自盡了。」

劉景雍冷笑一聲：「意料之中。」

齊險道：「前太子臨死前留下一封血書，您要不要過目？」

劉景雍道：「不是還有個活著的嗎？有活人看什麼血書。通知刑部準備一下，我要去看看老三。」

齊險道：「三皇子他......瘋了。」

「哦？瘋了？」劉景雍一揚眉，帶著三分驚訝、七分興奮：「那更要去看看了。」曾經的清雅公子手舞足蹈的樣子，一定很有趣。

齊險見劉景雍蠻有興趣的樣子，補充道：「是了。他先是抱著廢太子的屍體不撒手，後來屍體被強行帶走時，他又開始胡言亂語，還在牆上寫寫畫畫......」

而劉景雍到時看到的情況有些令他失望。

刑部密室中，劉景和一身骯髒的囚服，安靜地跪候在堅硬的地面。

「聽說你瘋了？」劉景雍坐在主位上，一派悠閑地道。

「沒有。」劉景和低著頭，語氣很平靜。

「知道你大哥為什麼自盡嗎？」

「他說他死了，我還有可能活下去。」

「那你想活嗎？」

「不想。」

「那為何不隨你大哥而去？」

劉景和這才緩緩抬起頭，扯了扯嘴角，強笑道：「因為知道可能有機會見你一面，親口罵你一聲『禽獸』。」

劉景雍嗤笑一聲：「果然是瘋了，還是個文瘋子。先賞他二十鞭。」

「是。」獄卒持鞭上前，對著劉景和後背狠抽下去。破爛的囚衣頓時開裂，露出猙獰的鞭痕。

「呃.....」

只一鞭，劉景和就已跪不住，斜倒在地上，閉上眼睛，面色平靜得等到第二鞭。

縱然心如死灰，人的身體也是知道痛的。劉景和在鞭打中痛苦輾轉的樣子，哪有當年半分揮毫潑墨的風雅？

二十鞭過後，劉景和被鞭子逼地蜷縮在角落，囚衣已和破布條無異，道道鞭痕不規則地印在身體各處，顯得觸目驚心。

劉景雍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臉，「還罵嗎？」

劉景和無力地睜開雙眼，眨了眨，聲線沙啞地道：「禽獸。」

劉景雍卻懶得再打，輕笑道：「死到臨頭了，還不肯一吐多年怨氣嗎？嗯？禽獸？你罵我禽獸，只是因為，我幹了你一直想幹的事，不是嗎？」

劉景和卻只認命般地閉上眼。

劉景雍伸出手，獄卒立刻將鞭子奉上。劉景雍揚鞭欲打，隨即有人通報：「啟稟太子殿下，大理寺少卿周風玉求見。」

劉景雍不輕不重地踢了劉景和一腳，冷笑了聲，扔下鞭子，吩咐道：「送他回府。」

在場官位最高的刑部右侍郎齊際聞言都是一怔：「太子殿下......」

劉景雍道：「他好歹是個皇子，放在牢里逼死了，皇家顏面何在？」

齊際擦擦汗：「是。」儲君如此喜怒無常，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一眾大人物走後，幾個獄卒不由地議論開來，一人道：「我看太子就是想接他出去的，他出言不遜，才被教訓的。」　

還沒等他說完，立即有人反駁道：「哼，恐怕三皇子府上早已換上了太子的人，回去不定怎麼被折磨呢。」

而事實上，劉景雍才懶得耗費精力折磨他。府里還有一個小傻子等著他好好報復呢。

回到王府，劉景雍說了慣用的開場白：「來人。」

距劉景雍最近的侍衛殷勤應道：「卑職在，殿下有何吩咐？」

「給比竹院那位送半封銀子？」

「半封？」半封即是二百五，這不是罵人的數嗎？

「對，就是二百五。」劉景雍想起小刺客今早那句「還想要」就一肚子氣，不拿銀子羞辱回去，意難平！

那廂，比竹院。

喻華看著一堆白花花的銀子，眼睛變得雪亮雪亮的：「看起來好值錢的樣子。」

侍衛：「......這就是錢？」

「咦？錢不是那種小小的、圓圓的、裡面有個方洞的銅片嗎？」

侍衛：「那是銅錢。一兩銀子相當於一千個銅板，這是二百五十兩銀子！」

喻華張了張嘴巴，緩了一會才道：「好多啊，這能買好多糖葫蘆。」山中每年冬天會下很大的雪，打不到獵物，沒有果子吃，喻華又不會種糧，只好在入冬前下山一次，到最近的鎮子找活做，賺來的前買糧食，順便帶一串冰糖葫蘆回去。

侍衛翻了個白眼：「這錢，夠你吃一輩子糖葫蘆了。」

喻華卻認真地大道：「可是除了糖葫蘆，我還想吃雲片糕。」

侍衛：「這好辦吶，你把主子伺候好了，想吃什麼沒有？」

喻華疑惑道：「我沒有伺候他呀。」

侍衛：「你們都一起睡覺了，還說你沒伺候他！」

喻華反駁道道：「我們一起睡的，為什麼是我伺候了他呢，而不是他伺候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