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正鬱悶著，電話突然響了，「喂？」

「削土豆的活還差個人，你還幹麼？」夏凡咧開嘴角，「幹，什麼時候去？」

「就現在，中大餘味堂，知道在哪不？」

夏凡說話的功夫已經出了門，「知道知道，二十分鐘，保準兒到位。」

責編邵晴晴打不通尚天豪的電話，直接守在尚天豪家門口，把送孩子上學回來的尚天豪堵了個正著。尚天豪陰森森地瞥了眼站在門口的女人，「有什麼事兒打電話不就成了，還親自跑一趟，你也不嫌麻煩。」

邵晴晴高聳的胸脯不住起伏，「你自個兒看看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了，你要是接了一個，我至於親自跑來？」

尚天豪掏出手機，瞧了一眼，呦呵，五十來個未接電話，抬起頭，費勁巴拉地從嘴裡擠出一個字，「哦。」

邵晴晴擰著眉，早就習慣了尚天豪這副欠抽的熊樣，直接說正事，「你找那人在哪呢？連個電話都不給我？勞動合同怎麼簽？」

尚天豪眼裡浮上一層戾色，「我再考慮考慮。」

「考慮個屁，現在你身邊兒人手壓根不夠用你知道麼？你還寫手稿，你知道這給我們造成多大負擔麼？！」

尚天豪眼神陰測測地看著邵晴晴，兩手插在兜里，揚了揚下巴，「還有呢？」

邵晴晴心頭又添一把火，恨不得把尚天豪撕了，「我告訴你，現在影視化的事情還沒敲定，你最好趕緊把人給我定下來，就你說的那人，趕緊把人給我叫來。」

「叫不出來。」

邵晴晴眼珠一瞪，「什麼人啊，叫都叫不過來？！」

「我不行，穹蒼能。」尚天豪打開門，半個身子跨進門，「我給你電話，你直接讓他去公司簽合同，只要別提我的名，我保證他二話不說就簽。」

邵晴晴抱著手臂倚在門口，「你這麼幹不太地道啊？」

尚天豪調出通訊錄，擺到邵晴晴面前，「現在就打。」

「剛不還考慮考慮麼，現在你著什麼急啊？」邵晴晴翻了個白眼，掏出手機。

夏凡樂不迭地削著土豆，食堂跟飯店不一樣，一到飯點兒，那忙得跟頭把四的，夏凡說是來削土豆的，其實什麼都得幹，人手不夠弄不好還得去前面幫幫手。

這廚房不抵別的地兒，沒人管你長啥樣，辦事麻溜兒就成，賺的不多又挨累，就是不缺吃。

夏凡抹抹手，飯點兒一過，人一下子就沒了，正涮著大鐵盤，褲兜裏手機嗡嗡直響。

一開始夏凡沒搭理，尋思是誰打騷擾電話呢，沒想到這人兒鍥而不捨的，褲兜里震個沒完。

管事兒大媽對夏凡印象挺不錯的，長得跟小孩兒似的，看著就沒心眼。早就聽見動靜了，瞥了夏凡一眼「別家裡有急事兒，趕緊接了吧。」

夏凡一聽，抿著嘴靦腆地笑了笑，臉頰浮出一個小窩，擦了擦手掀開圍裙從褲子里掏出手機「喂?」

邵晴晴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不愧是你找的人，毛病都一個樣。」

電話那邊突然接通了邵晴晴還挺意外的，「喂，你好，我是穹蒼的責編邵晴晴，您是給我們打過電話的那位麼？」

夏凡嚇得手機差點沒掉地上，第一反應卻是「你丫不是詐騙吧？」

邵晴晴被夏凡逗樂了，「我又沒要你錢，信不信由你。這個職位我們急聘，現在申請人比較少，我們希望你如果仍有意願就任的話，最好到我們公司一趟，面試如果合格的話，就直接談一下薪酬與勞動合同的事宜。」

夏凡樂得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腦子亂成一團漿糊，滿口答應，「好好好，什麼時候？」

尚天豪以嘴型示意，「越快越好。」

「今晚八點，地址我稍後簡訊發給你，有事打這個號碼聯繫我。好，那就這樣，再見。」邵晴晴公式化地掛斷電話。

「尚天豪，我醜話跟你說在前面，人是你自個兒挑的，好賴也是你自己受著，合同簽多久？」

尚天豪伸出三根手指頭，邵晴晴挑起眉，「仨月也忒少了吧，怎麼也得一年啊。」

「三年。只多不少，你看著辦。」大門嘭地在邵晴晴眼前關上了。

邵晴晴愣在門口半天沒反應過來，「三年?!」

……

高澤文可憐巴巴地瞅著尚宇宸，「我想吃水果。」尚宇宸伸手拿了個橘子，正要剝。

「你怎麼老給我吃橘子，上火你不知道啊？」

尚宇宸拿過個蘋果，正要起身，高澤文又有事了，「要去幹嘛啊，你給我削皮不成麼?」

尚宇宸冷淡的視線落到高澤文臉上，「你到底吃不吃？」

「我吃，我吃還不行麼。」尚宇宸洗完蘋果回來，遞給高澤文。

高澤文死活不接，聲拔高了三個度，「幹嘛啊！我是病號，不能隨便亂動。」你得喂我。

「我看你還是不想吃。」尚宇宸把蘋果送到自個兒嘴邊，壓根就沒給高澤文機會，一口咬了下去。

「特供的就是不一樣，真甜。」尚宇宸坐回去，膝蓋上攤開一本學術書，小日子比高澤文過得還滋潤。

高澤文眨巴著眼睛，那叫一個可憐。

尚宇宸直接把咬了一口的蘋果遞到高澤文嘴邊，「自己拿著。」

高澤文抖著手接了，對著尚宇宸的牙印兒啃了一口。媽的，這輩子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蘋果，這人果然就是犯賤！越不給你你越饞！

就像尚宇宸，他就吊著你，死活不滿足你，還不明著拒絕你，你說這人多壞，壞透透兒的。偶爾給你來點兒甜頭，那就跟上癮了似的，讓人慾罷不能的。

高澤文看得透透的，尚宇宸比他看得更透，不就是個玩麼，看咱倆誰能玩的過誰。

……

夏凡一下班都按捺不住雀躍的心情，卻又有些疑慮，他老感覺這事兒來的蹊蹺。

到了約定的地方，十一層辦公樓，燈已經黑了大半，邵晴晴等著夏凡，一見到人，好傢夥！

尚天豪，你也太他媽過分了！

邵晴晴之前專門搞人事的，什麼貨色沒見過，夏凡這樣的，已經不是少見了，而是罕見了！

邵晴晴給夏凡拉開椅子，坐到辦公桌對面，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照理進行簡單的了解。

「我也沒有你的簡歷，你就簡單的介紹一下吧。」

「我叫夏凡，從業十年，什麼都做過……」邵晴晴忍不住打斷夏凡的話，「等等，你說你從業多少年?！」

「準確的說是十一年。」夏凡看著邵晴晴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無奈地笑了笑。

「我今年三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