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委，先別走，幫我拿一下唄，我腰疼。」剛才羅衾那一肘子是真用力，紀宣現在還覺得一抽一抽的疼，於是將羅衾那罐沒喝完的咖啡遞給顧由之，騰出手來揉腰。

「嗯，我本來就沒打算走啊。」顧由之笑笑，接過咖啡，注意到罐身因溫差變化而布滿細小的水珠，最上方卻空出了一個小小的半圓，是羅衾嘴唇的形狀嗎？

「哎，你說師太要訓他多久，不會半小時吧，她不會又要用教鞭打我媳婦兒小手心兒吧。」紀宣皺著臉張望休息室，但他顯然沒抓住顧由之話里的重點，沒事的話顧由之為什麼要留下來等羅衾呢。

「不會的，應該很快就出來了。」顧由之微微勾起嘴角，似乎笑得與平時沒什麼兩樣。

紀宣狐疑地說：「你怎麼知道，師太給你透風了？難道師太準備了別的酷刑？」

「哼，他當然知道了。」羅衾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

「怎麼了，怎麼了？說來聽聽？」

「我提議讓嚴老師找個同學給羅衾輔導一下古漢語。」顧由之笑得真誠，然而在羅衾眼裡那簡直是居心叵測。

「那有什麼，師太讓誰給你輔導，就算威脅不行咱們利誘去，讓他給你打掩護。」紀宣知道讓羅衾學習古漢語真的是要了他小命了。

「可是師太好死不死地委託了我們的顧學委，你說我們要威脅他，還是利誘他？」羅衾似笑非笑地打量顧由之。

顧由之微笑：「照我看來，不管威脅還是利誘，都不管用。」

紀宣看了眼顧由之，拍拍羅衾肩膀，在心裡替羅衾默哀，我看也不管用。

「那咱們商量一下？」紀宣覺得自己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商量什麼？」

羅衾和顧由之異口同聲，不過一個冷硬，一個溫和。

紀宣看了他們一眼，笑著說：「學委你先別忙著輔導羅衾，下次考試，我保證讓羅衾的古漢語及格，他要是沒及格，再讓你上，怎麼樣？」

羅衾一臉無語，那無語的臉上很明顯寫著，大哥，你是要怎麼讓我古漢語及格？

「好。」

「那就這樣說定啦，你不能反悔。」紀宣開心自己的緩兵之計成功了。

「我答應過的事，從不反悔。」

「行行行，那就這樣，我們先走了。」羅衾不耐煩地將紀宣拖走。

「羅衾。」

羅衾不耐煩地回頭。

「你的東西。」顧由之揚了揚手中的咖啡。

「丟了吧，我不要了。」要說羅衾有多煩顧由之，倒也沒多煩，只是一想到這人要給他輔導古漢語，他就忍不住沒有好臉色。

「下次考試還有一個月呢，我為你爭取了一個月的自由，我機智吧，快誇我快誇我。」

「誇你個頭，一個月頂什麼用。」

顧由之握著那罐咖啡，聽著兩個人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和交談聲，有點想笑，真是一點都不避諱他這個大活人啊。

咖啡罐上羅衾留下的唇印已經再次布滿水珠，顧由之的目光卻盯在那個位置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