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蹤？你居然還會做這種事？」羅衾覺得不可思議，說是顧由之還有那麼一點點可能，難以想像顧任之那張冰塊臉在跟蹤自己老爸的時候臉上會有社麼表情。

顧由之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那時候還小嘛。」

「我覺得顧老師應該不會這樣吧，總覺得他肯定會冷著一張臉，直接要求顧校長的。」

「他倒是有要求過，可我父親有意瞞著我們，所以就沒同意。」

「為什麼啊？」羅衾納悶。

顧由之有點不自在，但還是跟羅衾說了：「大概他覺得這個地方比較適合追憶他的初戀吧。」

「額，初戀。」

「怎麼了？」顧由之覺得羅衾聽完這個以後，表情變得有點奇怪。

羅衾小心翼翼地看著顧由之，聲音壓得低低的：「跟你說件事啊，我也是才知道的。」

「好啊。」

「大概顧校長追憶的初戀，是我爸。」

「嗯？」顧由之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聽錯了，怎麼可能這麼巧。

「他們高中的時候也是同桌，然後就……」

「就在一起了？」

「嗯，我爸也是Alpha，你應該知道吧。」

「所以他們沒有在一起。我爸一直沒有提起過，姜爺爺也從來不肯透露，原來是羅會長，那就說得通了。」

人權委員會會長，絕對的政壇風雲人物，原來父親的戀人，是這樣一個人，難怪一直念念不忘，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大抵如此。

那麼爸爸呢？他對父親而言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僅僅是家族聯姻嗎？

顧由之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緒，羅衾有點緊張，試探道：「顧由之，你很介意嗎？」

「沒有，我只是有點為我爸爸惋惜。」顧由之勉強笑笑。

「你爸爸？可是，是他先放棄的啊。」

「顧懷瑜是我父親，我爸爸叫江鑒，他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可是我父親卻沒有好好對他，父親一輩子都活在對過去的悔恨遺憾中，他被那些回憶壓得透不過氣。」

「對不起。」羅衾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但他就是忍不住說了。

顧由之摸摸羅衾的頭，無奈笑道：「傻瓜，你道什麼歉，這跟你沒關係。」

「可是我爸爸……」羅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其實打心眼裡覺得羅會長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錯的人，是我父親，是他不爭，所以現在日日煎熬，是他沉湎於過去，才傷害了身邊的人。」顧由之很平靜地說出了顧校長的錯誤。

「那你怪他嗎？」

「曾經怪過，但我哥告訴我，他其實才是最可憐的人，困囿於過去，餘生都不得解脫。」

羅衾沉默著，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服務生端了兩碗熱騰騰的牛肉麵上來，味道聞起來很香，可是面上堆著一小撮香菜，羅衾忍不住皺眉。

在那家關門的麵館前面，羅衾沮喪的表情讓顧由之以為他想吃面，可是他現在皺著眉，是不喜歡嗎？

「不合胃口？」

「我不吃香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