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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笛怨

    他是被幽禁後宮的災星,逃不開四面紅牆,一方藍天的命運。 然而豆蔻年華,至真至純,他生出與他執手,偕老一生的念頭。他鼓足勇氣,衝破倫常的阻礙,他如一劑毒藥,注入了後宮,席捲了朝堂,奈何卻終究不敵瞬息萬變的紛爭。 錯位相戀,他落魄而行孤身至西域,又是一場鋪天蓋地的沙暴令他重回細水江南,將兒時的戲言變為真實。 誰家玉笛暗飛聲,半緣修道半緣君......或許那夜,早已欽定了結局。

    第六章 北苑棄妃

    小說: 玉笛怨 作者:飞豆雾花 字數:2605 更新時間:2019-04-26 07:54:11

    第六章

    轉眼盛夏已到,金在中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帶走他笛子的人,那管破舊又下等的竹笛大抵已被他丟棄,北苑依舊冷冷清清,有的只是日復一日的寂寞與煎熬。

    金在中變得比從前更加消極,除了每日禮佛的習慣沒變,他的話幾乎少了一大半,連翠濃過來搭話他也不理不睬。

    他還是日日去神明台誦經禱告,只是要刻意避開清晨與正午,只在黃昏時分進出,即便這樣,金在中依然避不開各路冤家。

    庄貴太妃湊巧來神明台,碰上金在中跪在蒲團上誦經,只因金在中上回在殿外一次頂撞,庄貴太妃便愈發對他懷恨在心。

    「你還念什麼經呀?像你這般命硬又低賤的人,念得再誠心誠意,只怕佛祖也不肯收。」婢女伶俐,知道庄貴太妃瞧金在中礙眼,且那人是個悶包子,從來都任人揉捏,於是才敢如此放肆辱罵。

    婢女罵得庄貴太妃心裡舒舒服服,可金在中卻一動不動,照舊跪在原地誦經,這在外人眼裡自然是對庄貴太妃大不敬,翠濃擔心金在中吃虧,於是忍不住伸手推了推金在中的肩膀。

    他這樣恍恍惚惚已經不是一日兩日,即便是正常人也無法長期忍受北苑清苦又孤寂的生活,更何況金在中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半大孩子。

    「成妃!你見了貴太妃,為何不行禮?是上次的教訓還不夠麼,你明知貴太妃不喜歡你在這兒,你還賴在這裡不走?能生出你這樣的兒子,爹娘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金在中手裡一刻不停轉動著的佛珠忽然啪地斷了線,木佛珠叮噹四散,終於將他的神思拽了回來。金在中緩緩撐起身體,被折磨得骨瘦如柴的身子搖搖欲墜,彷彿一碰就要散架似的。

    人人都以為他要識趣離開,誰料金在中並未照做,反而一步一步走到婢女面前,抬手在她頰邊落下狠狠一掌。

    「啊!」婢女退了兩步,又委屈又驚恐地捂住麻痹的臉頰,金在中咬著嘴唇屏著氣,眼中的憤怒令人驚嚇,哪裡還是當初那個羊羔般的少年?庄貴太妃被金在中此舉氣得說不出話來,上次只是頂撞,如今金在中竟放肆

    到了當面掌摑自己的婢女。打狗還需看主人,這一掌雖然打的是口沒遮攔的婢女,可實際卻是打在庄貴太妃的臉上。

    「賤人!」庄貴太妃反手回敬他兩掌,氣得渾身發抖,金在中臉上的傷才剛痊癒,如今又添了兩道新傷,瘦小的身子立刻被掀倒在地,鮮血從嘴角慢慢流下。

    還未喘上一口氣,披散著的長髮便又被庄貴太妃狠狠揪起。

    「你這披頭散髮不人不鬼的樣子真叫人噁心!你早該下去陪伴先帝了!」庄貴太妃揚起一記蔑笑,又道,「你有空給家鄉的爹娘祈福,不如為自己擔心一下,仔細死後永不超生!」

    「貴太妃!」翠濃含淚從庄貴太妃手中奪回他的長髮,只可惜還是斷了不少,可憐巴巴地躺在地上,隨風飄散,「你念在這是佛祖面前,就慈悲為懷,放過成太妃吧!」

    「你說得輕巧,成妃摑我這賬又要如何算?」

    「翠濃給姐姐磕頭,代成太妃向姐姐賠罪!」

    金在中看著翠濃給婢女磕頭賠罪,卻無法像成貴太妃那般為她撐腰,四年前他目空一切,只要他願意,連天也能踩在腳下。誰知如今比塵土亦不如......

    庄貴太妃泄恨之後才滿意離去,翠濃的額頭早已磕得血肉模糊,金在中張了張嘴,用儘力氣般擠出幾個字。

    「對不起......」

    「主子言重了,翠濃是下人,磕幾個頭罷了,不礙事。」翠濃為他揩去嘴角的血痕,心疼他小小年紀就受盡欺凌,「主子,那都是些蛇蠍心腸的女人,你以為只是被咬一口那麼簡單,實則毒入肺腑,可不是一朝一夕就

    能解開的。你明知他有毒,又何苦與自己過不去?下回見了貴太妃,還是遠遠避開為妙。」

    金在中撿起散落在地上的佛珠,又耐著性子一顆一顆穿了回去,翠濃的話,不知他聽進去了幾句。

    蕭貴妃以為此事終將了結,誰知鄭允浩念念不忘,總要聽她吹笛子,蕭貴妃的才藝尚且不如容妃,吹笛子只會做個樣子罷了,如何能夠吹出鄭允浩要的天籟之音?

    她原本早已忘了北苑的神秘人,事到如今,蕭貴妃不得不去一趟北苑,去看看那神秘人的笛曲究竟吹得有多好。那是個連太後都厭惡至極的人,既然如此,又為何不給他一個痛快?何必留他在宮中,多添煩惱。

    蕭貴妃不顧宮婢勸阻,執意要來北苑,眼下正值盛夏,暑熱難耐,北苑素來清冷,倒是比別宮涼快得多。

    通北苑的御道只有一條,且經年累月殘破不堪,碎石子鋪了滿地,咯得蕭貴妃連連皺眉,這樣的地方哪裡是用來住人的?蕭貴妃不由得起疑,北苑當真有人居住?

    就在她起疑時,笛聲不知何時響起,蕭貴妃當即怔住,順著笛聲尋了過去。她來到一間大院,木門沒有上鎖,只輕輕一推便吱呀一聲打開。

    金在中料不到有人會來,他坐在石榴樹下,緊緊攥著笛子,驚恐地看著面前兩隊突然湧入北苑的人馬。

    蕭貴妃眼中除了震驚便只剩下了驚嘆,眼前這副絕艷的臉蛋足可招來所有人的妒恨,只怕容妃在他跟前也會頓時黯然失色。若是叫鄭允浩偶遇了他,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肌膚白皙勝雪,一雙唇不點而朱,除卻臉上的病色,他的確出落得國色天香。難怪太後要將他幽禁於此,怪只怪,他生了一副不該留在宮中的容貌。

    「這笛子......是你吹的?」

    翠濃的告誡忽然在耳邊響起,金在中埋低了腦袋不肯答話,蕭貴妃想再仔細瞧瞧這張美艷動人的臉,可一抬起他的下巴,卻驚得倒抽了一口氣。

    「你是男子?!」蕭貴妃以為自己花了眼,不敢置信地又將金在中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這才確信他的的確確是個男子,只因年幼,骨骼與身形還未完全成熟。

    「你放心,本宮特意來此,不是為了要刁難你。」蕭貴妃撫著心口,不知該慶幸還是該警覺,誰能料到這麼個絕色的,竟是個男娃娃。

    金在中仍是害怕,翠濃出了門,不知何時才能趕回來,他的腳步退了又退,像只膽小的兔子。

    「本宮不管你在北苑做什麼,什麼都好,只有一件事你要從今日起戒除,」蕭貴妃奪走他手裡的笛子,冷道,「本宮不喜歡你吹笛子,這樣好看的手,若是砍了那該有多可惜?你若乖乖照辦,本宮就饒過你的手,否則

    ,你一輩子別想再拿笛子!」

    金在中被蕭貴妃握住的手頓時涼了個透,他不明白,這個與他素未謀面的貴妃為何會突然來北苑,更奪了他的笛子,不準他以此消遣時光。

    「若有旁人問起,你要記住,千萬千萬......不可說你會吹笛子,明白麼?」

    不知從何時起,北苑似乎一天比一天熱鬧,先有那陌生男子闖入竹林,後有蕭貴妃興師動眾而來,只為下達這樣一道可笑的命令,金在中已然預測不到明日還會發生何事。

    蕭貴妃親口承認那晚在明渠邊吹笛的人是她,可似乎從那之後,她便再沒有吹出像樣的曲子來,每每不是身體不適就是沒有興緻,時日一久,鄭允浩自然又再起疑惑。

    蕭貴妃是名門閨秀出身,自小沒有吃過苦頭,人也生得珠圓玉潤,似乎與他當日在北苑所見到的背影有所出入。

    鄭允浩記得那人很瘦弱,單薄得像一片掛在枝頭的枯葉,要把人的心也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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