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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笛怨

    他是被幽禁後宮的災星,逃不開四面紅牆,一方藍天的命運。 然而豆蔻年華,至真至純,他生出與他執手,偕老一生的念頭。他鼓足勇氣,衝破倫常的阻礙,他如一劑毒藥,注入了後宮,席捲了朝堂,奈何卻終究不敵瞬息萬變的紛爭。 錯位相戀,他落魄而行孤身至西域,又是一場鋪天蓋地的沙暴令他重回細水江南,將兒時的戲言變為真實。 誰家玉笛暗飛聲,半緣修道半緣君......或許那夜,早已欽定了結局。

    第十六章 一索落錯

    小說: 玉笛怨 作者:飞豆雾花 字數:3579 更新時間:2019-04-26 07:54:15

    蕭貴妃來冷宮已有月余,翠濃起初還不信蕭貴妃真能洗心革面,可日子久了,再憑她的性子,裝得了初一裝不到十五。

    蕭貴妃漸漸與金在中熟絡,明知鄭允浩時常來北苑,她也刻意躲避,而鄭允浩每每路過也不曾進來探望蕭貴妃一眼。或許真是夫妻的緣分走到了頭,鄭允浩對她不聞不問,全部的心思都系在了成太妃身上。

    光是看到了金在中的竹笛,蕭貴妃就猜到了結果,鄭允浩終究還是罔顧禮法,決意要將成太妃納入後宮,這樣大的事,容妃又豈會不知?

    可容妃依舊毫無動靜,似乎這些年來,連蕭貴妃也抓不住她的把柄,她是如此完美,又令人無處挑剔。在耐心這一點上,她永遠是贏家。

    某日,蕭貴妃正在房中鑽研食譜,忽然有人叩響她的房門,她起身開門,卻見伺候鄭允浩的老奴站在門外,她怔了怔,隨後喜出望外,以為自己終於等到了機會。

    「大監?是陛下讓你來的?!陛下此刻在何處?」

    「貴妃娘娘千歲......」

    「無需多禮!大監,陛下可有說過他什麼時候來看我?」蕭貴妃急得一把扯住老奴的衣袖,後者不知該如何答覆,只得等她漸漸平復心情之後將一支小竹筒悄悄塞進蕭貴妃的手心。

    蕭貴妃只以為那是鄭允浩讓人送來的信物,她焦急地打開,仔仔細細地看完之後,臉上的笑容卻一掃而光,捏著信紙的手甚至有些發顫。

    「這果真是姨母的意思?」

    「老奴這次奉了太後之命來見娘娘,連陛下也不曉得。」

    「難道真的別無選擇?」蕭貴妃將信紙攥在手中,眉頭一點一點皺了起來,嘴中喃道,「我來冷宮不過是為了挽回陛下的心,卻從未想過要害人......」

    「太後讓老奴帶話,娘娘在冷宮的日子不會太久,成太妃可留不得了......」

    蕭貴妃呆坐在桌邊,連老奴是何時走的也未察覺,她彷彿失去了所有知覺,心中又慌亂又無措,她的確脾氣暴躁,動輒打罵宮婢,可倘若真的要她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來,蕭貴妃卻下不去手。

    幾日之後,某個清晨,金在中從野竹林里砍了幾株竹子來,打算給院子里的佛鈴花搭上籬笆,近來的風雨總是格外的多,這些嬌貴的花若是沒有竹籬作依靠,很快就會被大風颳得連根拔起。

    「太妃又在打理你那寶貝花兒?」

    金在中聞聲停下了手上的活兒,接著扭頭一看,原來是蕭貴妃來串門。

    「蕭貴妃的氣色越來越好了。」

    「太妃見笑了,在丹初最失意最飽受孤獨的時候,若沒有太妃的開導,也就沒有現在的丹初。啊,對了,我在門外撿到一件東西,本想還給主人,可惜轉眼他便走了。」

    「是誰掉的東西?」

    蕭貴妃望著金在中毫無防備的模樣,她的手緊了又緊,遲遲沒有回答。直到金在中朝她一笑,又再問了一次。

    「是個高個子......穿玄色袍子,腰裡別著一管笛子。」蕭貴妃將鄭允浩的外貌形容了一遍,金在中猜到是畢夏,他心中既有些遺憾又有些驚喜。

    「他何時來的?!」

    「一早便來了,可惜北苑的門鎖了,他以為太妃不在,於是連東西也沒送就這麼走了,難道這就是他要送給太妃的?」

    「多謝蕭貴妃。」金在中接過蕭貴妃手中的信箋,將它當做珍寶般小心翼翼藏入袖中,捨不得現在打開。

    「不用謝我......」蕭貴妃將雙手藏在布衣廣袖中,這才沒有讓金在中發覺她的緊張與顫抖,信已經送出去了,一切都已然無法回頭,「太妃......」

    「蕭貴妃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若是丹初做了什麼錯事,請你千萬......千萬不要怪我......」

    「我早就說過,蕭貴妃不是那種會暗中算計他人的女子,其實你本性善良,只是太沉不住氣才會讓人誤會。放心吧,你一定很快就能復寵的......」

    金在中一顆心都被畢夏填滿,根本沒有察覺到蕭貴妃的舉動比起往日來有些異常,他再也顧不上修籬笆,急忙從袖口裡摸出信來。

    「仙草園......」金在中眉間露出隱隱的猶豫,那信上寫的意思,是要他於今夜子時去仙草園見畢夏。仙草園裡樹木茂密,若是有人偷偷潛入,即便有侍衛把守,也很難發覺。

    畢夏果真要帶他逃出宮去?可私自離宮是大罪,若是被抓獲,畢夏定不能脫罪。但若因為害怕冒險而放棄私奔,金在中問著自己的心,等十年,二十年之後,你果真不會後悔麼?

    「三年前,太後用毒酒和白綾都沒能了結我的性命,既然如此,我還在怕什麼呢?」金在中咬了咬唇,終於下定了決心要赴約,只要能和畢夏廝守,他甘願嚐試任何冒險。

    金在中將信紙撕成碎片,接著用花鋤埋入泥土,翠濃從西井回來,在院子里和金在中搭了幾句話,沒成想金在中忽然說有些困,於是便回房歇息去了,這一睡就睡到了深夜。

    金在中並未將要同畢夏私逃出宮的事告訴翠濃,而是偷偷整理好了行禮,待夜深人靜之後悄悄離開了北苑,往仙草園的方向尋了過去。

    鄭允浩今日在宣世殿批閱奏章,一時忘了時辰,等到他想起來要去北苑看金在中時,天色已經不早了。

    「陛下,今日還去成太妃那兒麼?」

    「去,自然要去,昨天說好了要親自嘗嘗他的手藝,朕怎能不去。」鄭允浩連忙換了身便服,這便往北苑去了。皇帝三天兩頭往冷宮跑,不知道的以為他是去看望蕭貴妃,卻從未有人記得北苑還有個年輕貌美的成太妃

    。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哪怕成太妃被遺棄在北苑,也能讓鄭允浩一眼挑中,不知究竟誰是誰的劫數。

    鄭允浩趕著去北苑,可惜時機不巧,北苑內的燈早就熄了,鄭允浩撲了個空,只好打道回府。誰料一轉身,卻在不遠處瞧見一點微弱的燈火。

    「是誰住在那院子里?這麼晚了還亮著燈。」

    「陛下不知?那是蕭貴妃的住所。」

    「母後不曾派人接她回去?」鄭允浩有些疑惑,片刻之後他還是忍不住問了蕭貴妃的近況,老奴一一回答,道是蕭貴妃前不久生了一場大病,即便如此,太後也不曾遣人來問候。蕭貴妃的凄涼不是裝出來的。

    「也罷,既然來了,朕也該去看看她了。」鄭允浩再三思忖,他還是不能對蕭貴妃視而不見,哪怕只是在她屋裡坐上一會兒也好,總算不枉夫妻一場。

    蕭貴妃在屋裡等了許久,一邊期盼著鄭允浩真的能踏進這間屋子來見她一面,一邊又坐立難安,這個夜晚註定無法平靜。

    篤篤篤......

    蕭貴妃期盼已久的敲門聲終於響起,她的心咯噔一下,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陛下......」蕭貴妃起身迎駕,抬頭見了鄭允浩,未語淚先流。

    「哭什麼,這麼不想見朕麼?」

    「臣妾只是想不到,此生還能有機會再見陛下一面。丹初願意折壽十年......」

    「別胡說些不吉利的話。」

    「貴妃娘娘,陛下在宣世殿批了一天的摺子,現在還沒用膳呢......」

    「諾。」蕭貴妃忙擦去眼角的淚水,笑得甜美,「臣妾這就去下廚做幾個小菜。」

    「你別忙了,朕坐會兒就走。」

    「陛下是否還在為那碟百花糕擔心?」蕭貴妃紅了臉,「其實臣妾這些日子已經學會了不少東西,做出來的東西已經沒有那麼難以下咽了,臣妾想好好做一次妻子應該做的事,可陛下似乎還是不信任臣妾。」

    鄭允浩倒不是真的擔心蕭貴妃又會做出什麼難吃的東西來「謀害」自己,只是他在這屋子裡,又對著蕭貴妃,實在是坐不住。原本想坐會兒就走,可蕭貴妃又露出了她那委屈的神情,鄭允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索

    性留下來多坐一會兒。

    他今日沒口福嘗到金在中的手藝,只能拿蕭貴妃做的菜來湊合了。

    蕭貴妃的廚藝果然精進了不少,一眨眼的功夫她便變出了三菜一湯,只不過都是清一色的素菜,那湯里連半點油花兒都看不見。

    「你平時就吃這些東西?」

    「臣妾過去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起初的確難以接受,可嚐試過後臣妾覺得就算是青菜豆腐也別有一番滋味。」

    「你果然長大了不少。」鄭允浩嘗了幾口,沒想到這些菜看著不起眼,味道卻還不賴,窗外忽然颳起了風,老奴趕忙關了窗。

    「陛下,天兒又下雨了。」

    「好端端的又下雨了,這天氣真是反覆無常,」蕭貴妃起身取了酒來,又道,「陛下,冷宮陰得很,尤其下雨的時候又濕又冷,陛下還是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鄭允浩點點頭,一杯酒下肚,身子果真暖了不少,不知是不是深夜的緣故,鄭允浩漸漸有了些許困意。他放下筷子揉了揉額角。

    「大監,朕該回宮了。」

    「陛下!雨還沒停呢......」蕭貴妃扶住他有些搖晃的身子,他仍想離開,只可惜力不從心,還未跨出門口便昏睡了過去。蕭貴妃將鄭允浩扶到榻上,手也不自覺地撫上他的臉頰。

    「都退下吧,這裡有我照顧陛下。」

    隨從的內侍宮女一一退出了門外,蕭貴妃嘆了口氣,痴迷地望著昏迷不醒的鄭允浩。

    「陛下,臣妾好想你......」蕭貴妃溫柔的雙手輕輕解開他的衣衫,小小的屋子裡安靜得只能聽見衣料滑落的聲音,案上的燭火依然在跳動,彷彿正在鼓動什麼陰謀。

    金在中早早趕到了仙草園,挑了一個尚算隱蔽的角落藏身,豈料天公不作美,子時還未到,天便下了豪雨。

    無處可躲的金在中唯有站在豪雨之中,緊緊抱著雙臂取暖,冰冷的雨水濕透了他的衣衫,令他冷得連牙齒也直打顫,儘管如此,他依然不肯離開。

    「是誰在那裡!」金在中藏在角落裡,天下著雨,霧水在夜色中化開,四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即便如此隱蔽,卻依然有人發現了異常。

    他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金在中慌忙起身要逃,侍衛卻如同早就埋伏在路上一般,沒等金在中邁開步子,他的行蹤就已經暴露在眾人面前。火把在黑夜中亂舞,雨水刺痛了他的雙眼,金在中來不及喘息,雙手被趕來

    堵截的侍衛抓住。

    「啊......」他的手腕險些要被捏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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