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醫生，有患者。」

做保潔的小周在樓下叫我，我從床上爬起來，昏昏沉沉，理了理頭髮，一搖一擺地下樓。

小周說：「您這哪兒開的是診所，是收養所吧。」

我打著哈欠，「此話怎講？」

「前些天你忙的跟什麼似的，最近都沒幾個病人，您都閑的上樓睡覺了。我，小葉，還有做飯的吳媽，光靠看病抓藥的收入拿工資肯定不夠，還不是得從你腰包里扣？我很納悶，你這麼小的診所，三張嘴吃飯，不需要幹活，不是收養所是什麼？」

我被他逗樂，「我也很納悶，你沒事兒幹有錢拿，怎麼還這麼多話，想讓我給你這個可有可無的保潔辭了？」

小周繼續拖那不大不小卻鋥光瓦亮的地兒，「我還不是拿您當自家人，看著這診所的光景，替您著急呢。」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說：「做醫生的，有人病了就好好治，沒病人你也別盼著人生病，哪兒有為了賺錢天天巴望著人得病的，生意慘淡，正是好事。」

「我可沒您這麼宅心仁厚，想得開，我只知道，您再不快點去坐診，人穿金戴銀的太太就尋別家破財消災了！」

小周這話看來別有洞天，我快步去了前堂。

的確是全身上下盡現珠光寶氣的闊太太，只是面色青黃，不停地用手絹擦著汗，小葉經過她，皺眉掩了掩鼻。我看了小葉一眼，小葉也注意到我的不滿，忙換上笑臉，把病人引至這邊坐下。

的確身有異味，我笑著問她，「你好，請問怎麼稱呼？」

她有些坐立難安，一直動著身體，「我……我姓馮。」

「馮女士，您哪裡不舒服？」

馮女士汗如雨下，眼神遊離，似是因為過度緊張，嘴角的肌肉不住地抽搐。

「醫……醫生，有人要殺我，我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