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心懷各異

華年看著臉色突然暗下來的信芳，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裡說錯話得罪了這人，華年陪笑說：「君上，君上為何臉色突然這麼難看。」

信芳看了一眼華年，拿起手裡的禮單看了起來說：「寡人突然又想喝你煮的湯了，你去給寡人煮一碗。」

看著君上的臉色實在是難看華年只好退下，走在院子里還是忍不住嘀咕說：「真是變化無常的性子，像個娘們一樣。」

華年來到前庭對著徐春說：「徐春你去廚房看看昨晚我讓青娘熬的綠豆湯還有嗎？給我盛兩碗過來。」

徐春立即說道：「是，少主是覺得太悶熱了嗎？等過些日子後院的小湖修築好就涼快了。」

「你去吧。」華年說著。

過了一會徐春端著兩碗綠豆湯走來說：「少主剛才青娘把這綠豆湯拿去冰窖里凍了一會，現在冰涼爽口熱天吃最合適了。」

華年接過盤子說著：「我可沒這個福氣，是君上要喝的。」

徐春說著：「又是君上，這君上怎麼那麼喜歡在我們府上吃東西。宮裡的御廚就那麼差勁。」

華年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端著綠豆湯就走了。當華年端著綠豆湯走進屋內時，信芳正執筆揮墨不知在竹簡上寫些什麼。

華年把綠豆湯放在桌邊，信芳頭也不抬的說著：「回來了。」

「君上這是我府上新出的甜湯，您嘗嘗。」華年討好的說著。

信芳看著綠油油的一碗湯，碗底還沉這一些豆粒，他蹙眉問：「夏華年，你府上怎麼總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這又是什麼綠油油的湯，能喝嗎？」

華年用勺子攪了攪說：「君上嘗嘗就知道。」

信芳將信將疑的拿起勺子，一口輕啄入口便是清甜冰爽，連忙端起碗大口的喝起來，一碗喝盡問：「這是什麼湯，好甜還冰冰涼涼的。」

「這是綠豆湯，夏天喝最解暑，之前放在冰窖里凍了一會，所以冰冰涼涼的最好喝。」華年解釋說。

信芳看著華年終於一笑，因為有些悶熱感覺臉上不是很舒服，他整了整自己的面具。

華年看到這說道：「君上您其實可以把面具摘下來的，在華年這裡君上可以隨意自在些，您放心絕對不會有您任何半點不好的話傳出去的。」

「你不怕寡人這張臉，寡人這張臉可是嚇哭過許多小娃的。」信芳問。

「華年又不是一位看臉的人，您揭下吧，華年不在意。」

「華年若是寡人不是北倉的王，你還會這樣對我好嗎？」信芳猶豫了一下問。

「君上，我夏華年待人看的是那個人是品性和才能，不是那些浮華的東西。你看張衍沒有遇到我之前不就是個混吃等死的，那時我還是不是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君上你其實不必多想，我夏華年一旦交了這個朋友便會真心相待。」

「朋友...你第一次見寡人時，寡人受了重傷，你怎麼會救人？」

「君上想聽真心話還是假話。」華年一笑問。

「真話。」

「那時君上雖然受了傷，但感覺身子還挺健朗了，你又帶著面具，我就想著你會不會是哪家的奴隸逃了出來。我想著把你帶回府上，等你傷養好了給我做個護衛。君上知道的，我有時需要去列國做生意，露營郊外時會經常遇見劫匪什麼的，就是需要一個身體強健的護衛，我當時看君上的體格就挺適合的，就把您帶回府里了。」

「你想把寡人培養成你的護衛，夏華年你好大的膽子。」信芳看著華年大聲的說著。

華年脖子一縮後退幾步道：「君上，那時草民不是有眼不識泰山，認不出君上，要是華年知道一定會護送您回宮，又怎會把您帶回府上。」

「你過來。」信芳伸手要華年靠近說著。

「君上有何吩咐。」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說著。

「你真的不怕寡人的臉。」握著華年的手，信芳緩慢的摘下面具說。

「不怕。」華年溫柔的說著。

聽到這一句話信芳心裡一陣溫熱，這麼多年了終於有人對著自己說了這一句不怕。除了娘親以外，華年是第一個對自己說不怕自己臉的人。

華年看著信芳摘下面具，露出那張滿是傷痕的臉，傷痕交錯觸目驚心。看到這華年甚至不敢想像信芳當時受了多重的傷，特別是眼眉到臉頰的這一道，現在看著依舊是如此。

華年問：「君上是怎麼受傷的。」

「那是幾年前寡人還是太子時的事情了，寡人隨父王一起去郊外狩獵，被一頭餓暈的母虎傷到的。這麼多年了寡人也已經習慣這樣的臉了，當時御醫都說了，寡人能活下來已經是幸運至極。虎口逃生，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信芳說到這裡，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冰寒之氣。

華年自然知道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他安慰說：「君上不必擔心，您不醜。」

「那是你認為罷了，華年寡人真的很感謝你，感謝你的無常相助，你放心等寡人親政之後，定封你為關內侯，與君分土，共享榮華。」

「君上，華年只想求得一生安穩，相助君上也只不過是為了實現自己的抱負，其實誰不想榮華富貴一生，位享廟堂。君上華年也不過是個有野心有抱負的人，談不上無常相助，反正以後華年在北倉做生意，君上多多讓步就行。」

信芳看著華年的容貌突然伸手把人攬進自己懷中，把人緊緊的攬在在自己懷中，兩人相疊。

華年感覺到了一股狂風豪雨，他掙扎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那個男人，突然桌上的湯碗倒地，華年被壓在矮桌上。男人的頭顱一直在自己脖子處流連似乎要咬破自己的血管一般。

華年掙扎被被束縛的雙手，喊著：「君上...君上你這是做什麼，唔....」

華年再一次感覺男人的糾纏不放，許久之後信芳抬起身子說著：「別掙扎，華年寡人求你別掙扎，一會就好，讓寡人抱一會就好。」

不知過了多久華年感覺大腿處被什麼東西抵著，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之後整個臉立即紅透，直到感覺那東西慢慢的軟了下去華年立即推開男人跑了出去。

信芳看著華年的落荒而逃的背影，他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果然很甜，比那碗綠豆湯還甜。夏華年，我赫連信芳看上你，你就別想逃，你要逃我就打斷你的腿也要把你囚禁在我身邊。

華年跑到後院正在修築的小湖邊，扶著一棵柳樹腦海里全是小時候的噩夢。

「華年....華年來叔伯這裡...叔伯這裡有好吃的...來來....」一個中年男子誘惑這年幼的華年，當他看著男子掏出那件東西時，華年掙扎反抗喊著，直到那中年男人倒在血泊中，自己被父親抱進懷裡。

那時的華年不知自己如何度過那一年的，十一歲的自己差點被宗族裡的叔伯QJ，隨後父親與夏家徹底斷絕往來，父親過世後自己也搬到了北倉雍城，從此遠離晉國國都。

每每想起六年前的事情華年就忍不住噁心幹嘔，原來摘下面具的自己會引來這麼多人的窺覬，連自己一心輔助的君上也一樣。撫摸著心臟的地方，這裡跳得極快，赫連信芳這個男人。

兩人就這樣各懷心思的背對而馳，信芳始終等不到華年回來人就回宮去了，而華年則從這一刻開始刻意的與信芳保持距離。

遠處張衍正在回北倉的途中，期間他與一起到北倉做生意的趙國人了解到了一件事情，北倉的公子赫連墨華似乎有回到北倉的動機，想到這張衍一笑，東太後伊氏的手段啊。

另一邊的楚國，項邑前線。子兮正在營帳了部署最近的兵力。對著一眾將領子兮說著：「諸位將軍，我軍三十萬對陣北倉的二十萬大軍，明顯是我軍的占上方。那北倉大軍舟車勞頓趕來項邑，士兵肯定作戰力大大下降，再加上我們有天然的山勢作為屏障，這一仗我楚國必定大勝。」

一位孫姓將領說著：「將軍，就是怕這北倉會順著長江而下，我們要不要先去附近的山谷處埋伏，要是看到北倉大軍順江而下，立即投石殲滅。」

「孫將軍說得也有道理，孫將軍你明天帶著三千精兵去附近的河谷看看，一旦發現北倉士兵的身影，立即開戰。」

「是，末將明白。」

「好了都挺晚了，大家都回自己營帳休息吧，明日再議。」

「末將告退。」一眾將軍紛紛離開。

伊子兮，楚國貴族，父親是楚孝王的公子乃正統楚國王室。子兮自幼在楚國王宮長大，為人正直能幹，在楚國有著很好的名聲，被譽為治國的大才。這樣的一位青年才俊不僅受到楚國女子的愛慕，在楚國的朝堂之上自然也有敵手。

子兮寬衣準備入睡，他不知道的是一道秘密換將的旨意也在來前線的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