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隔簾花映紅(下)
小說: 重生之我是夏侯徽 作者:十九姑娘 字數:1955 更新時間:2019-04-25 16:27:38
鏗鏘之聲從上方再一次響起,雷霆之音唬得小春渾身一震,小春這才敢肯定面前這位冷麵煞星,必定是大公子無疑了,而大公子正在問自己的問題是——
「啊!!!在的在的在的!!」
小春想,今夜自己一定是出門拜了觀世音的,救苦救難的聽到了自己的祈求,所以才天賜自己一個大公子!
「大公子要去嗎要去嗎!大少夫人可急壞了!天天巴望著大公子呢!就像那黃鼠狼巴望著雞!」
這是什麼鬼比喻?!司馬師冷著臉,心裡卻已然瞠目。
其實這也怪不得小春,小春本就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沒什麼文墨,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詞。她只知道,那大少夫人天天巴望著自己夫君的樣子,就跟地里的黃鼠狼如出一轍!
「啊啊啊,不是,小春不是說大公子是雞啦!小春是說大少夫人是黃鼠狼,啊啊不是不是,小春是說……」
小春在那裡焦頭爛額的組織著自己的措辭,再抬頭的時候,發現大公子早已繞開了自己,向著大少夫人的房間走去。
並不是熟悉的房間。司馬師總共踏足這裡的次數,微末可數。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氣息,陌生的女人。
房間的女主人已經睡下了,就在隔間。
隨意的撿了矮榻的一角坐了,從廣袖中取出事先準備好的書簡,讓隨後躡手躡腳跟進來的小春挑了一抹豆燈,就著隱隱燭光,一卷書,一隻影,一個熟睡的陌生女人,便是這荒唐的一夜。
司馬師不想去探查此刻自己的心情,也不想去探究昨夜柳絮輕說出這個要求時的心情。
總之,她提出任何要求,自己都會答應。
她實際上可以提出更任性的要求,然而她沒有。
正是因為她沒有,才會讓司馬師覺得失望。
是的,不是憤怒傷心難過,這些低級的情緒司馬師都不會有。
是失望。
所以他幹脆將心緒放空好了,不去想,那些令人嫌惡的事情。
睡在隔間的女人,偶爾發出幾聲不雅的粗聲。司馬師覺得有些難以想像的,這個蠢婦,竟然就是自己的夫人。
簡直就像是對自己的侮辱一般。
也像是對自己的懲罰。
那樣好的一個被自己親手摔壞,所以用這樣低劣的一個來時刻提醒自己的可悲可笑嗎?
一夜無眠。
他也是,她也是。
等吳瓊睡飽醒來後才知道,原來昨夜,他是來過的。
將昨晚守夜的小春叫過來狠罵了一頓,責怪她為何不將自己喚醒。小春本以為自己會被稱讚,哪裡曉得會換來一場罵,哭哭啼啼的,泣不成聲。
看著這樣的小春,吳瓊只覺得心中煩悶。但又轉念一想,好歹這丫頭是有本事請得動司馬師的,旋即立馬換上安撫的笑容,隨意打發了她二兩銀子,讓她再接再厲。
這小春也是如變臉一般,見了銀子,立即破涕為笑。
由著小春服侍洗漱好後,吳瓊便帶著小春他們去了主母張春華那兒。芸兒在房間里做些針線活兒。手中拿著綉線的竹繃子,栩栩如生鴛鴦戲水就躍然於其上。
夏日的晌午,只有蟬鳴伴隨著陰陰夏木。能夠用肉眼看清楚的灼熱,好像空氣都已經融化了一般。
額頭卻忍不住的淌下冷汗。
沒有比此刻更好的時候了,柳絮輕安慰自己,這並不是什麼難事。此刻將胭脂趕快換過來,不會有任何人察覺。王元姬不會知道,吳瓊也不會知道,神不知鬼不覺,將兩人的戰爭消弭於無形。
雖然不是長久之計,但是在自己找到徹底解決辦法之前,這是最好的。至於柏夫人那邊,只有等什麼時候再去,偷偷換過來也就是了。
「絮兒姐姐,」
突如其來的呼喚聲在背後乍起,柳絮輕被唬得一震的轉過身來。待看清了來人才「噓」的舒了一口氣,還好只是小春。
「你怎麼回來了?」
「啊,大少夫人讓我回來一趟,著你去柏夫人那兒知會一聲,就說她請柏夫人一道用膳。」
「知道了。」
得了吩咐的柳絮輕心中一喜,心裡盤算著,如果運氣好,今日能將胭脂換過來是最好,以免夜長夢多。
如此想著便打算轉身離去,小春卻突然神秘兮兮的攔住柳絮輕,驚得柳絮輕只以為她方才是不是看到了什麼,哪知小春竟從荷包里掏出一錠銀子,足有二兩,笑嘻嘻的低聲對柳絮輕說道:「這是大少夫人賞的!」
柳絮輕不禁失笑,原來這司馬師,也就值這麼二兩銀子。
二兩銀子一夜,比今宵樓里的姑娘還廉價。
別了小春,柳絮輕心中只惦記著柏夫人那裡胭脂的事情,也不禁加快了步伐。
許是心裡忐忑的藏著事兒,柳絮輕只顧埋頭往前走,也不知道迎面走來的女人是否也是心中有事,同樣也是走路不看路的主兒,這樣兩人就硬生生的撞到一起去了。
「啊,失禮了,失禮了,你怎麼樣!」
當先反應過來的柳絮輕急忙過去想攙扶,那女人已經自個兒從地上爬了起來。抬起頭來的那瞬間,柳絮輕覺得頗為眼熟的蹙了蹙眉,卻又一時想不起她是誰。
「無妨,無妨,是奴家不小心,衝撞了姑娘。」
好在那女子倒是一個相當識大體的,也沒怨怪柳絮輕,只顧彎著腰將地上大包小包的東西拾了起來。
「都是藥材麼?」
柳絮輕將滾落腳邊的一小包物什遞到女人手中,指尖殘留了淡淡的藥香。
女人靦腆的笑了笑,「是吶,都是孝敬二少夫人的。」
「哦?」
柳絮輕心中一緊,只覺這指尖的藥香竟有幾分熟悉。
細細在腦中搜索,柳絮輕突然記起來了,眸中放出光彩的說道:「你是恬兒姐!」
「你曉得我?」
那女人也相當驚訝的笑了,說道:「這府上還記得我的人倒是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