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有約不來過夜半(上)
小說: 重生之我是夏侯徽 作者:十九姑娘 字數:1943 更新時間:2019-04-25 16:27:38
這話倒也不假。
就連柳絮輕差點也不記得了。這恬兒姐原來是分在司馬昭園子里的大丫頭,後王元姬嫁入不久就跟了王元姬。不過早兩年前就因為年紀到了而許配了人家,聽說對方是一個藥農。
「這些都是姐姐家自個兒種的藥麼?」
「嗯。」
恬兒姐想著難得遇上了個認識自己的故人,不覺也就與柳絮輕話多了起來。
「這都不是什麼名貴東西,奴家小戶人家的,也沒什麼可以孝敬的。以前二少夫人對奴家不錯,所以每每采了什麼新藥,都要送過來一點。二少夫人心善,倒也一點不嫌棄。」
兩人隨意攀談了一陣,也就各自別去。
下午之時,雖說柳絮輕去了柏夫人那兒一趟,卻並沒有機會觸碰到那被做了手腳的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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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歡天喜地的將吳瓊賞的銀子拿出了一部分,置辦了一桌小酒,請了另外一同服侍吳瓊的四個丫頭們吃了。
酒過三巡,言笑晏晏,各自都有了些許醉意,一直到月上中天方才散了。
柳絮輕臉頰微醺,腳步有些虛浮,只想快些到軟榻上睡了。
結果才邁開一步,小春便將她的衣袂扯住,也是醉醺醺的一張酡紅的小臉,粗著嗓子不管不顧的結著舌的大聲囔囔道:「姐姐,絮兒姐姐!今夜,咯——今夜,不是歸姐姐守夜的麼!姐姐一定要,咯——一定要努,努力!把大大大大大公子請到大大大大少夫人房裡,得了賞銀,我們,我們咯——我們又可以喝酒啦!哈哈哈哈——」
!
因為醉酒而放鬆的心情被小春的話驚得「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柳絮輕拍著自己熏疼了的腦袋,搖了搖頭,愁眉苦臉的回叫道:「什,什麼大公子啊!我,我才不不,不想去捏!他,他最好別來!來了的話,看,看我咯——看我大殺四方,將他,將他咯——打得落花流水!!」
小春弄不懂什麼大殺四方,一臉懵逼。
柳絮輕卻在心中想著那個混蛋,自己為什麼非要去跟他下棋啊,自己也好想去睡覺啊!雖然是這麼腹誹的,柳絮輕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一步三晃的跌跌撞撞的向庭院中走去。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他既然能夠去吳瓊房間,自己怎麼就不能去赴約?
司馬師等了很久。
五日之前,他因為手頭上的事情拖到很晚才回,她卻已經趴在玉石桌上靜靜的睡去。雖然她的睡顏也讓人賞心悅目,今夜卻很想早一點見到她。所以連必須要處理的事情也為她破例的暫時壓後了,然而回到庭院的時候,卻是——
一張冰冷的玉石桌,一張寂寞的空棋盤。
一瓣飄零的玉蘭花,一人煢煢孑立孤影。
有約不來過夜半,閑敲棋子落燈花。
第一次,由他去等待一個女人。
司馬師有些迷惘的露出了些許無奈的笑意。
自己已經變得不再是「司馬師」了。
太多的意外,太多的例外。
這不是「司馬師」的所作所為。
他應該是拋棄七情六慾的,他應該是不容人動搖影響的,他應該是無欲則剛的。
然而她卻將這一切「應該」改寫。
能夠將這一切改寫的女人,應該已經死了。她卻成了第二個。
不,不是第二個這麼簡單。司馬師隱隱的察覺了,她不是「第二個」這麼簡單。
簡直就像鏡花水月中的倒影。兩個,都是「她」。
鏡中的是她,鏡外的,也是她。
鏡中的她碎裂了,鏡外的她卻踏著皎皎月華,獨步而來。
廣玉蘭花在她的身後織就成一張雪色的光影。墨染的青絲比夜空更純粹。
一張凝白的小臉,今夜卻有些不同尋常的嫣然,微醺的眸子波光粼粼。
沒有比她,更無瑕的人。
明明是一個讓自己如此失望的女人,然而只是因為她的出現,自己就能夠輕易的原諒她全部的過失。
只是今夜的她,似乎——
蹣跚著蓮步,即使在夜幕之中也過於紅潤的臉龐,呼吸著略帶酒香的氣息,迷濛著一剪桃花秋水。
她,喝酒了嗎?
好大的膽子!府上明令禁止僕從聚眾飲酒!
司馬師冷著臉,坐在廣玉蘭下,嚴峻的表情並不是因為她觸犯了清規戒律,而是她誤了與他的約定。
這個女人,將自己晾在一邊,竟然跑去飲酒!
隱隱的被忽視了的不悅感尚來不及發出,她卻先聲奪人。
「你,你你黑著一張臭臉,給,給誰看吶!長得本,本來就磕~磣人了,還,還成天,成天像塊木,木頭一樣!難看死了!」
「……」
「別,別這樣瞪,瞪著我!我,我可不怕你喲!」
「……」
「你,你再瞪,我,我就…我就…我也瞪你!瞪你!瞪你——!」
將雙手的食指沖著太陽穴,就好像雙眼變成了鐳射槍一樣,柳絮輕不甘示弱的瞪著司馬師。
這個女人瘋了。
司馬師是這樣認為的。
今夜下不了棋了。
司馬師站起身來,不想再搭理這個發酒瘋的女人,徑直走到她面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絲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扯了就想扔回房間里去。
然而——
「你!你!你幹什麼——!!混,滾蛋——!可,可別想占我,占我便宜哦!」
柳絮輕很嫌棄他似的,一把甩開他扯住自己的手,將他狠狠推開去。
「你,你可別想歪,歪心思!我,我,我可是有,有人的——我,我夫,夫——啊!!」
迷迷糊糊的柳絮輕突然自覺失言的將兩手捂了嘴巴,驚恐的瞪大了眸子去瞅司馬師。只見司馬師正以一種狐疑的神色探究的凝望著自己。愣是將柳絮輕嚇出了一身冷汗。
一瞬間變得稍微有些酒醒,柳絮輕急忙掩飾的坐到玉石桌畔,只嚷嚷著,「下棋,下棋!」
她說她有人了,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