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當夜後山

「不知玉丞相考慮的怎麼樣了。」宇文旭背著手，笑吟吟地看著跪在下首的黑衣，問道。

「丞相願意與公子合作。自此後我暗影十八侍，便由公子調遣。」言罷，不知從哪倏倏閃出十七道一模一樣的黑影，一起跪在下首。一起猛地把頭往地上一磕，齊聲道，「主上！」

宇文旭點點頭，說，「看樣子他確實也不笨。和我站在一個營中，才是勝算最大的選擇啊。」

「丞相還讓屬下帶話，說，是他當年看輕了主上。是他老眼昏花了。」宇文旭冷笑了一聲，道，「而今再說這些有什麼用？當年我被那些人打腳踢的時候他在哪裡？當人我被人作踐鄙棄的時候他在哪裡？當年我被人叫做雜種被人送上戰場的時候他又在那裡？告訴他，我們現在只是單純的合作。但是讓他放心，他畢竟還是姓玉的，我不會傻到真的去害他的。」

言罷，把目光重新轉到了黑衣人的身上，道，「你現在叫我主上，那麼就應該清楚，從這一刻起，誰才是你的主人了吧？」

「暗影認主，此生主生奴生，主死奴死。」為首的黑衣人單膝跪地，垂著首，極其認真道。

宇文旭滿意地重新勾起嘴角，說，「很好，你再讓他記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已經是唯一讓這個家族重新走上昌盛的希望了，讓他也不要想著做什麼小動作。」

「是！」

看著十八個身影如來時一般的飛速消失不見。宇文旭低著頭，無聲地笑了起來，繼而，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這個世界啊，可以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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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的宇文旭仍舊是有些尷尬。

雖然在等人的時候冷風一吹，他那個重要的部分又下去了。但是現在，重新看到了床榻上熟睡的人，他驚恐地發現。沃日，那個地方又蠢蠢欲動了啊怎麼回事！

十三歲的孩子尚不經人世。哪怕思維智商上的再過早熟，生理問題仍舊是需要人指導的。

宇文旭第一次爬上床後，不敢去接近葉桓之。他把自己縮在角落，盡量地抱成團。連睡不著也不敢輾轉，只能自己睜著眼睛望著因為幾年來都沒有戰況，而用心休整過的營帳頂端。

折騰到了大半夜，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夢裡，宇文旭看到了一個混沌的世界。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霧氣。他走在濃霧中，什麼都看不清晰。他只能憑著直覺，摸索著蹣跚向前。

但無論怎麼走，入目都是一片如煙如霧，似夢似幻的白。他的心裡好像也生出茫然和無措，於是像只無頭蒼蠅似地亂撞起來。

「在慌張什麼。靜以修身，儉以養德。君子者，沉心為上，不重則不威。教過你的都忘了嗎。」背後，突然響起了他熟悉的聲音。

宇文旭忙回頭去看，果然是那個他亦師亦友亦兄，突然地闖入他的生命，然後牢牢烙刻在他骨子裡的人。

「哥哥！」見了來人，宇文旭很高興，如往常一般地前去拉他的手。順便飛快地將人大力抱在懷中，重重地蹭了兩下再等著被人重新拎出來。

熟料這次，葉桓之卻沒有如往常一樣抗拒，反而也伸出了那雙如白玉削出的手，緩緩環在了他的腰側。那冷冷的聲音仍舊似是機械，沒有任何感情，宇文旭卻意外地聽出了笑意。他道，「這麼大的孩子了，怎麼還這般纏著哥哥。」

宇文旭抬頭看他，正對上了那雙如蘊了浩瀚星河的眸子。纖長的睫毛微微斂下，眸子里竟然漾著他從未見過的瀲灧水光。宇文旭心頭狠狠一跳，似乎有什麼不可抑制的東西要破體而出了。

「怎麼這般看哥哥？」葉桓之眼中水光盈盈，聲音中的笑意更甚幾分，主動貼近了宇文旭的耳側問道，伏在他的肩頭聲音低而緩緩地問道，「小旭這般看著為兄，是想做些，什麼呢？」

兩片紅而潤澤的唇就在他咫尺的距離前，一張一合。

「砰！」宇文旭的大腦中好像有什麼炸開來似的。好像被什麼牽引住，他忍不住把這人人擁地更緊，更緊，緊得像是要嵌近骨子裡。然後靠近，靠近。

最後，重重地吻住了那兩片唇瓣。

啃咬，吮吸，瘋狂。

這個世界啊，真的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