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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乍破

    他們說我是紈絝子弟,他們說我貪戀風月無邊。 而對於你的喜歡,卻無關風月。 我無法背負你的痛苦與絕望,但我可以背你。 我還想要伸手觸碰你,想將你融進我的每一寸肌膚之下。 我的安安,我有多喜歡你,就有多害怕失去你。 天光乍破時遇你,情起至深,不知所止。 ——艾倫 不敢朝你看,怕自己每個眼神都在表白。 愛情之於我, 是朝九晚五的依偎,自得其所的拘束。 我臣服於苟且,臣服於你。 當所有骯髒的秘密浮出水面,你是否待我如初? 共卧一塌便是朽木共枕,相視一笑便已暮雪白頭。 ——楚安

    Chapter 1 初入艾家

    小說: 天光乍破 作者:诵般若 字數:3340 更新時間:2019-04-25 16:35:19

    天光乍破遇,暮雪白頭老。

    ——————————————————————

    蜿蜒向上的公路,環繞著闊綽新貴的別墅群。路邊傾斜的矮牆,深紅楓葉飄落一地,一腳踩上發出脆響。

    楚安垂眼,背著書包一路走來也是累了。步子放緩,她終是停下。

    靠在矮牆邊上,看著對面人家門外低矮的灌木叢,奮力往柵欄之外生長,久未修剪的模樣。

    艾倫一家住在半山腰金貴的地段,刷著黑漆的高大雕花鐵門隔開林園。每日在學校與此間來回,便是坐車穿過,風光無限。楚安也因被他家收留,沾帶著得了便宜。

    說起自己被收留,著實出乎意料——

    幾月前的周末,酒吧里。

    楚安在清理盤子時,笑看嬉笑怒罵的艾倫一反常態,重重地摔門進來。爾後只是悶坐在吧台前,不與旁人搭話。

    他叫囂著點了杯烈酒,輕質的高腳杯碰撞著叮噹作響。酒吧燈光昏暗,再是好奇也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半晌不見有人願意上前招呼,調酒師向一眾服務生做了個手勢,眾人相顧無言,僵持片刻楚安被推搡向前。

    楚安眉頭微蹙,抿著嘴卻是什麼也不說。她單手托住擦得發亮的銀盤,深吸氣走過去。

    「請問您需要什麼?」楚安禮貌地半彎腰。她一隻手托住托盤,另一隻手背到身後。

    楚安模樣溫馴,昏暗的燈光留下半面陰影,目光也是禮貌地停留在地面上,未曾直視他。

    「怎麼是你啊,」艾倫看著楚安托酒盤的手指骨節分明,頭髮紮成利落的馬尾,沉吟道,「真是好模樣。」

    嘴上如是說著,手也伸了出去,被楚安偏頭躲開。

    「你是混血吧?「他兀自搖頭繼續道,「似乎又不像。」

    楚安抬頭,眯眼湊近一看,艾倫臉頰緋紅。心中不免哂笑,天天來這種地方廝混,卻是沒喝幾口竟就醉了。

    她沉著氣扯了扯嘴角,低著頭重複了一句:「請問您需要什麼?」

    艾倫無語凝噎,她怎麼還是低著頭,莫不是不敢看自己?他將此番話說出口,卻換來對方不屑的輕笑。艾倫看著她把頭偏向一邊,長長的馬尾歪到肩側。

    「我聽這兒的人說你是孤兒,」艾倫抿嘴硬是憋回酒嗝,「我叫艾倫,幸會於此,和我回家好不好?」艾倫端起酒杯,向前微傾身子,對著楚安露齒而笑。

    楚安詫異抬眼,上上下下將他打量幾個來回。艾倫也得此機會細細看她,眉目清秀,倒不像那些清一色空氣劉海,卧蠶尖臉的復刻網紅臉。

    「不賣。」楚安皺眉,不悅地挺直腰桿,聲音清冷。

    艾倫琢磨片刻,知道她誤會了。

    他奮力揮動雙手:「我不是那種意思!」  

    他斷斷續續說了一堆諸如自己這是長期投資,想讓楚安好好讀書報效祖國,不要把青春荒廢在酒吧這種地方之類無厘頭的話。

    楚安沒聽完便轉身拎著盤子走了,幾分鐘前溫馴的模樣蕩然無存。

    「他喝醉了。」艾倫彷彿聽見她和酒保如是說。

    天知道艾倫從此天天放學就往酒吧跑,人前人後圍著楚安。至此她這才知道艾倫是動真格的。

    半月光景堅持不懈地賴在酒吧,楚安竟也遲疑著答應了。所有煩瑣的手續都是艾倫的父母所辦,順暢得難以置信。

    許久後才知道艾倫那時闖了大禍,他母親氣頭上說生個女兒就不會像他這樣子,他就真來替母親「找女兒」了。

    也是許久之後才知道艾倫父母剛聽到艾倫真替她去「找女兒」的時候很是吃驚。

    楚安更是許久之後知道,艾家人收留自己當真只因為自己無所依靠,並無他心。皆為後話,且先不提。

    她慢慢了解到,艾倫的父母對於艾倫的教育介於中西方之間。他們允許艾倫正大光明談戀愛,同時不許他做出格之事。

    楚安親眼見過伯母一本正經地教育艾倫,性行為要做好措施,不對女孩子負責就不準亂來諸如此類。

    她聽完很是震驚,這些他母親口中亂來的事在那些夜店裡向來見怪不怪。

    在她看來,世上只有那麼兩類人,一類人按部就班活到適婚年齡,然後娶妻生子,在此之前對於那檔子事情一概不知。另一類是夜店裡肆意歡謔的人,靠著青春的本錢飄搖過活。如何也沒想到世上竟然還有艾倫家這般的。

    楚安問過艾倫,為何伯母對他的教育如此怪異,艾倫卻對她的提問感到費解。他歪著頭想了半晌,驀地大笑起來。

    艾倫的皮膚似拋過光,白瓷般在晨曦里發亮。他額前細碎的頭髮略略泛黃,鼻樑左右,半面陽光半面陰影。

    他攤手垂頭,故作嚴肅道:「可能因為我太帥,實在招架不住那些女生,所以我媽只好妥協了。」

    那晚艾倫告訴她,實為他們一家曾經在舊金山生活過一段時間,所以觀念不同於國內。

    楚安內心深處對於艾倫出生在這種家庭的羨慕溢滿胸腔。無關財富多少,地位高低,這種平等且真正出於在乎的母愛,自己盼極一生不能夠擁有的東西,艾倫卻與生俱來。

    楓葉落在楚安的腦袋上,她抬手拂掉樹葉,汽車響亮的喇叭聲嚇了她一跳。隨後車窗被放下,艾倫母親的臉從副駕座探出來。

    「安安,天這麼涼你怎麼不套件大衣?也不在校門口等一等我們,真的就自己回來了。」語氣裡帶著溫柔的責備。

    「先上來吧。」她復又朝著楚安招手。

    楚安溫順地笑著,打開後座車門卻是愣了片刻。她後退數步看見副駕座坐著的確是艾倫的母親,才猶豫地鑽進車裡。

    「才幾天沒見你就認不出我了?」艾倫懷抱筆記本低頭敲著鍵盤,身邊坐著一個面生的女生。

    那姑娘的頭髮鬆鬆垮垮地披在肩頭,髮尾微卷。膚色紅潤,和楚安的透白相異。她將雙手交疊在身前,背脊筆直。

    楚安禮貌地朝她微笑,在車裡坐下。艾倫往旁邊靠了靠,抬眼瞧見她,便將頭轉向女孩那邊嗤笑出聲。

    楚安偏頭示意不解。

    「人家是挺漂亮,你也沒必要這樣打量人家吧。」艾倫一語道來。

    「艾倫這是你妹妹嗎?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個妹妹?」那個姑娘湊過頭來問。

    「她不是我妹妹。」艾倫挑眉,換了個舒適的姿勢,依舊低著頭敲鍵盤。

    「艾倫!」婦人聲音高了一度,「這是艾倫的表妹。」她看著那個姑娘眯著眼笑。

    「媽你胡說什麼啊。」

    姑娘不明所以,臉上兜不住的尷尬。楚安抿嘴低下頭,不出一言以復。

    「對了你還沒給安安介紹她呢。」艾倫的母親盯著艾倫佯裝笑臉,錯開話題。

    楚安聞此,恨不能立馬跪倒在地給她磕一百個響頭。

    「她叫黎沛然,和我同班。」艾倫伸手指了指身側的姑娘。

    「沛然學姐好。」楚安規矩問好。

    黎沛然沒有回話,只是扯了扯嘴角等著艾倫的下文。過了許久,車內依舊死寂一片。

    「那…晚上想吃什麼?我叫連姨給你們做。」婦人咳嗽一聲,眼神於黎沛然與楚安之間遊走。

    「我都可以,還是問問沛然學姐吧。」楚安把書包抱在懷中,轉頭看著車窗外匆匆而過的猩紅楓樹。

    艾倫的母親不再多言,轉過頭去和黎沛然交談,楚安壓抑著深呼吸。

    深黑色高大的雕花鐵門由遠及近。車到門前停下,婦人放下車窗對著門衛笑了笑,不消片刻門被打開。

    刷臉就夠了,楚安兀自想著,竟笑出聲來。下車後,艾倫帶著黎沛然去了房後的庭院,說是參觀。

    「艾倫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規矩禮貌都不記得了。安安你別太在意,要不你先回房間休息,吃飯了再叫你。」艾倫的母親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

    「沒事,天有些涼,我給他們倒杯熱可可。」楚安擺手。

    房後的庭院種著一棵櫻花樹,聽艾倫說是他的奶奶生下艾倫父親那會兒種下的。櫻花樹高大筆挺,這時節櫻花早已落光,樹枝上還纏繞著蜿蜒曲折的藤蔓。

    「艾倫。」

    「怎麼了?」艾倫平卧躺椅之上,雙腿交疊。

    「剛才那個…安安?是誰?」黎沛然坐在他身邊,不悅皺眉。

    「嗯?」艾倫半眯著眼走神。

    「我問你話呢!你怎麼也沒說我是你女朋友?伯母都知道了,給她介紹的時候就只說我和你同班。」

    黎沛然往他腰上一掐,艾倫疼得嚎叫。

    「她剛上高中,這麼講倒有帶壞小孩的嫌疑。」艾倫輕輕捏著黎沛然的臉蛋露齒而笑,嘴角兩邊的梨窩深陷。

    「我給你們倒了熱可可。」 艾倫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倏而放下雙手。 

    楚安低垂著眉眼,一如艾倫第一次見到她的模樣,只是長長的馬尾如今剪短了許多。

    黎沛然接過她遞來的熱可可,朝她點了點頭:「謝謝。」

    她又遞了杯給艾倫,艾倫理所當然地接過杯子輕嗟一口,復又遞給她:「還是你喝吧,你穿得比較涼快。」艾倫特地加強了「穿得」二字。

    楚安低頭看著還穿在身上的夏季校服裙,不動聲色,垂眼接過杯子走開。

    「我想我知道她是誰了!」黎沛然扯著嘴角偏揚起頭,貼在臉上的發梢被冰涼的風吹起,襯得臉蛋發白。

    艾倫沒理會她的話,把臉湊到溫熱的杯子邊,深吸一口熱氣:「既然伯父明天才到,你先在這兒住一晚吧。」

    黎沛然呆住數秒,羞紅了臉:「這樣子不太好吧。」

    「你可以和安安一起睡。」艾倫笑得天真。

    黎沛然頃刻黑了臉,支支吾吾道:「我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

    「那你睡我房間,我去安安那兒打地鋪。」

    「你在自己房間打地鋪,就好啦!」黎沛然別過臉去,耳根紅透。

    艾倫愣了一會兒,哈哈大笑起來:「你是客,我是東家,有失體統,不可以在家裡胡來。」

    艾倫眼裡的不容置疑讓她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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