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聽他這麼說，季涼言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將視線轉到那些東西上，半晌，才又冷冷開口。「瑞恩，你別騙我了，你是騙不到我的。」

「我沒…」瑞恩還想說點什麼，卻被季涼言出聲打斷。

「沒人比我了解他，也沒人比他了解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會在我生病住院的時候，給我去買有我喜歡圖案的洗涑用具給我用；給我買一堆零食哄我；陪在我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說到這，季涼言忽然頓了一下，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照顧我。」

「涼言…」季涼言說的是對的，瑞恩不知道要怎麼反駁，也反駁不了。他知道，自己再多說也是徒勞，幹脆就不說了。

「是哥，讓你這麼騙我的？」看到瑞恩緩緩地點頭，季涼言覺得好氣又好笑。哥，你怎麼那麼可愛。

留季涼言在那自樂後，瑞恩又跑到醫院拐角處給景薄年打了個電話。

「喂，薄年。」

「喂。瑞恩，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是不是啊言出什麼事了？」景薄年正開著會，看到季涼言給他打電話，嚇了一跳，當即就接了。

「不是。」察覺到景薄年的焦急，瑞恩有些懊惱。怎麼這麼魯莽。「薄年，涼言知道那些東西是你送的了。他很開心，抱著一個勁的傻笑。」

「什麼？」景薄年皺了皺眉，有些釋然。季涼言對他，比自己對自己還熟悉，他怎麼，就忘了呢？怎麼就忍不住了呢？該死。

「薄年，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徒勞了。瑞恩欲言又止。他實在無法將這句話完整的說出口。景薄年那麼狠心才讓季涼言對他失望透頂，現在如果告訴他，他的狠心都白費了，那該有多殘忍。

「不會的。」景薄年用力的握緊電話，「我不會讓它白費的。等下我會去醫院處理好的。」

「議論什麼呢，不知道是在開會嗎？」掛斷瑞恩電話，景薄年看著議論紛紛的下屬，有些不悅的開口。

景薄年話一出，底下一下安靜下來。在景薄年右邊的傅雲笙支著頭好笑的望著好像自己都沒意識到在開會還說得意正言辭的景薄年，幹咳了一聲，問，「薄年哥，會議，還繼續嗎？」

「繼續！」

「唉，老闆終於走了。這臉黑得，真是戳瞎眼。」景薄年和傅雲笙離開會議室後，一向看不慣他的楊厭不屑的嗤了一聲。

「是啊，不就是繼承了他爺爺的集團有什麼了不起。沒有真本事的啃老族，不久之後肯定會下位。」坐在他身旁的王余附和道。

「哪用等到不久之後，我估摸著他下位也就這兩月的事了，畢竟，他現在都不是最大股東了。」楊厭有些幸災樂禍的反駁道。

「什麼？你說老闆不是最大股東了？是真的嗎？怎麼可能？」楊厭的話讓王余完全震驚了。景秀集團是景家創立的，最大股東也一直都是景家，怎麼可能有人撼動了他們的地位。

「怎麼不可能？我告訴你啊，前段時間不知哪躥出個季涼言，搶了老闆過半的股份，一躍成為公司最大股東。雖然沒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也沒人見過他本人，但就憑他手上的股份，公司以後一定會是他的。」

「涼言，你休息會兒吧，我幫你把這些放好！」回到病房，見季涼言還在抱著那些東西一個勁的傻笑，瑞恩有些心酸。明明之前已經對景薄年絕望透頂了，現在卻又仿若忘了一般，因為一些算不了什麼的東西就欣喜所狂。這該要，有多喜歡景薄年才能這樣。可是，再喜歡又如何？不能在一起，已經註定會是他們兩人的結局。

「不用了，我睡不著，而且我還想再抱一會兒這些東西。」季涼言歪著頭看著他，笑得像個得了糖果的小孩。「瑞恩你知道嗎？這些東西上面，有我哥的氣息，我抱著他們，就好像在抱著我哥一樣。」

「涼言…」瑞恩不敢看他，緊咬著下唇，強忍住掉淚的衝動。

太愛一個人就會變傻。季涼言愛景薄年，愛到犯傻；景薄年愛季涼言，愛到裝傻；他們，都因為愛，變成了傻瓜。

聽到季涼言的話，剛趕到這的景薄年推門的動作頓住了，抬頭不停地眨著眼睛，把已經快泛濫成災的眼淚生生給憋了回去。手指像是僵住了，動彈不了。

這麼長時間了，他一直盼著季涼言能夠快樂一點，可他現在真的快樂了，他卻只覺得心疼。這個傻瓜，怎麼到現在還可以這麼愛他。他這麼愛他，讓他如何是好。

好半天才平復了起伏不定的情緒，景薄年極慢地低下頭，動了動僵硬的手指，裝作一副厭惡的模樣推開門。

「涼言，薄年來了。」景薄年都已走到床前，把注意力都還放在那些東西上的季涼言卻依舊沒察覺到。瑞恩見他這樣，想著景薄年肯定又是來進行彼此傷害的，有些於心不忍地嘆了口氣，開口告訴他。

「嗯？什麼…」沒聽清瑞恩說什麼，季涼言仍呆愣著，剛準備抬頭問他，卻看到了站在他身側的景薄年。

「哥…」他不可置信的喚了景薄年一聲，將那些東西小心的放到床上，猛地撲向他。興奮得難以自製，「哥，你來了，你來看我了啊。哥…」

「不是。」景薄年垂眼看了他緊摟著他的手一眼，用力將他推開。滿是厭惡的拍了拍白凈的襯衫，用一種看髒東西的眼神看著他。「我今天來，是有事要告訴你。」

「嗯，坐著說吧。」雖然被景薄年的動作和眼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季涼言還是一直笑著。愛一個人就會把他所有的壞所有的傷害都過濾掉，只看得到他的人，只認知得到他的好。

「不用了，臟。」景薄年將視線轉到病床上堆放整理的一堆物品，短暫的停留了幾秒，冷冷的說，「我就來告訴你一件事，說完就走。」

「我已經幫你聯繫好了英國的精神病院，後天，你就和瑞恩一起去那接受治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