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用？」季涼言隨口問了一句，沒有半點擔心的意味。

「嗯。」瑞恩點點頭，因季涼言的鎮定，在心裡將他高看了幾分。「你剛進來老大就把大把的權利給你，兄弟們難免有些不服氣。想要試試你夠不夠格？」

「呵，」季涼言覺得好笑。難怪唄向與說他還要去看望別的人，讓他先和周瑜去東街，原來是想讓他以為他是真有事，一個人去接受考驗，再透過考驗結果，看他有沒有能力，有沒有利用價值，如果沒有，即使他讓那些人直接廢了他也可以把罪名撇得幹幹凈凈，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不過你放心，老大擔心他們會傷到你，只允許他們用刀，相比有老大特地挑選了把好槍傍身的你來說，那算得了什麼。」周瑜特意的誇獎了唄向與一番。

聽他這麼說，季涼言一下就想通了唄向與那樣的人能對他還出手這麼大方的原因，他笑得更燦爛了，嘲諷的意味不言而喻，「既然是擔心他們傷到我，那幹嘛還讓他們用刀好砍我？直接空手不是更好？」

「老大也是迫…」周瑜剛想解釋，就被季涼言打斷。

「行了，不要再找借口了。」季涼言斜眼看著他，「唄向與什麼心思，我很清楚。我雖然同意認他，但和他也只存在相互利用的關係，你們就不必費盡心思，在我面前惺惺作態了，我實在噁心得厲害。」

「他給我的這把槍只有一顆子彈，如果我真的用它了，對我不但沒有好處，而且還會因此激怒那些人，讓他們更想弄死我。再者，就算退一萬步來說這把槍真的對我有好處了，幫助我打死了最後一個人，讓我獲得了勝利。他也會抓住我用了這麼好的槍的事，對他人添油加醋的說我『作弊』，讓我被人瞧不起，沒辦法得到人心。所以，無論我用不用槍，他都不會讓我得到任何好處。對嗎？」

周瑜被他驚得說不出話來，且不說他拿過槍就知道裡面只有一發子彈的事，就說他竟然能把唄向與的心思猜得那麼透徹，就足夠讓他震驚不已。

「那，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嗎？如果真按你說的，那他豈不是自相矛盾嗎？無論你用槍與否，只要你贏了，就代表你有利用價值。那對他就有大大的好處，即便只是為了這個好處他都應該好好待你。為什麼他還要在你勝利後，又去抓住你用槍的事來給使棒子，讓你得不到人心？」周瑜明知故問道。

「以絕後患。」季涼言收回視線，將槍放到右邊，雙手交叉著放到腿上，手指不停的敲打著腿面。「只要我贏了，就意味著我有能力，再加上我年輕，要得權和人心就是輕而易舉的事。而一旦有了這些，以我對唄向與和唄那的厭惡來說，大有可能會反水。」

「你既然…知道得…那麼清楚。」周瑜激動到結巴，他彷彿看見了自己錢權加身的樣子。「那你就應該看得出來唄向與根本不是誠心認你，也不是誠心和你做交易。如果你沒有利用價值的話，他甚至想要滅了你。那你為什麼還要把槍收了，還要跟我去東街去冒險？你這不是拿著性命在賭嗎？」

「賭又如何？為了我哥，做什麼我都願意。」季涼言說得輕柔，眼裡溫柔似水。

看他這個模樣，周瑜有些嫉妒景薄年。

「再說了。」季涼言停了一下，再開口時，聲音一下冷了下來，「我收下槍就意味著我一定會用嗎？唄向與到底叫了多少人，能讓他有這麼大的自信？還是說，他壓根就沒看得起我過？」

聽到這話，周瑜將車靠邊停下。他和唄向與確實沒想到季涼言不會用槍的可能，畢竟他們叫的都是些厲害的角色，數量還不少，而且手裡都有刀。季涼言一個妓女生的孩子，就算再厲害，也不大可能徒手打贏那麼多人。即便真有贏的可能，他也不會傻到用缺胳膊少腿為代價來獲得勝利。

「你覺得不用槍，你還能全身而退？你還沒見到那些人，就敢那麼篤定？」周瑜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如果是在季涼言上車之前，他敢很肯定的說季涼言不用槍完全沒有活著的可能，但現在，他卻不敢再那麼想了。

雖然季涼言沒回答他，但周瑜從他眼神里，已經有了答案。

「你跟我說這些？就不怕我告訴老大？」周瑜有些想不通，按照這幾次唄向與和季涼言的見面來看，季涼言是個極其冷淡的人，又怎麼會心甘情願回答就在唄向與身邊的他這麼多問題，他難道沒想過他會告密嗎？

「我就是要讓你告訴他，才說這些的。」季涼言的回答，再一次出乎了周瑜的意料。「我要讓唄向與知道，我沒有那麼笨，不要想著輕易就可以把我玩弄於鼓掌之中，不然，小心得不償失。」

季涼言的膽量及他想讓自己傳達給唄向與的警告，讓周瑜心裡最後對利用季涼言把唄向與拉下位的顧慮消失殆盡。他忽然明白了，季涼言其實根本就不弱小，之前他之所以會讓他們產生這種錯覺，只是因為，景薄年。

思慮半晌，他看著季涼言，告訴他，「即便你讓我告訴他也沒用，因為從一開始，他就只是想玩弄你。他從來沒把你當過他的兒子，對他來說，你只是一個妓女生的野種。他會認你，不過是為了利用你，保住他的位子。他答應的幫你從他寶貝女兒那搶到景薄年，只是用來騙你的緩兵之計。他其實早就計劃好，在讓你成為他的走狗，逃不脫他的掌控後，除了景薄年。」

周瑜說其他的季涼言都沒有什麼反應，直到聽到他說到唄向與想除了景薄年，他才直起身來望向周瑜，眼神狠厲。拳頭緊握，指甲完全陷進肉里。

周瑜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眼睛瞟向他右手邊的槍，害怕地縮了縮。還沒等季涼言開口，就急忙說道，「雖然告訴他沒用，但我可以幫你在得到你想要的同時，除了他。」

季涼言沒說話，只是盯著他，好一會兒，才轉過頭。

季涼言終於不看自己了，周瑜鬆了口氣，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冷汗，才故作鎮定的開口，「涼言，我想和你做筆交易。」

「你說，讓我住這？」景薄年一同意讓唄那住他那，唄那就興沖沖的回酒店收拾好東西來了景家。可好不容易進了夢寐以求的景薄年的房間，卻看到房間被分成了兩間。裡間的門被緊鎖著。外間除了一張床什麼都沒有。她剛想問女僕鑰匙再哪，就聽女僕說外間是她住的地方。她怎麼能不生氣？

「嗯。這是老闆吩咐的。」小瞞點點頭，剛抬起頭，就被一巴掌煽倒在地。

「他吩咐什麼就是什麼？你有沒有一點眼力見啊。我是他妻子，從現在開始，這裡我說了算。把鑰匙拿來，快點。」唄那踩住要起來的小瞞的手，厲聲說道。

小瞞被嚇壞了，疼得直掉眼淚，半天說不出來話來。

見小瞞沒動作，唄那怒意更甚，加大了踩她的力度，正準備罵她兩句，卻看見景薄年站在房門口，臉色黑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