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涼言沒有回答他，只是淚眼朦朧地望著他，情緒幾乎快要失控，心裡說不出的感動。他從前每天想著的都是怎麼苟且偷生，從來不曾，不能也不敢想，過生日這樣奢侈的事，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生日是什麼時候。更別說妄想，有一天，會有那麼一個人為他去製造這麼一天。

他沒反應，景薄年也倒不急。只是跑過去打開了燈。跑回來時又變魔術似的從身後拿出一把刀，遞給季涼言，興沖沖的警告他，「啊言，你就別想著拒絕我了，我不會讓你拒絕掉的。所以，乖乖切蛋糕吧！」

「你，放學騙我老師找你，不和我一起回家，就是為了先回來準備這個？」季涼言接過他手中的刀，卻沒有立刻切下去，只是看著蛋糕上面寫著的和景薄年字跡一樣「啊言，生日快樂」的字，問出了自己的猜測。

「嗯！」景薄年點點頭，正習慣性地準備伸手揉揉季涼言的頭，卻被他拉住，覆在刀把上。

「一起切。」季涼言歪著頭避開他的視線，聲音有些哽咽。拉著他的手微微用力。

一邊切著，還一邊抱怨景薄年，「今天不也是你生日嗎？怎麼就寫了我的名字？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因為你的是最重要的，我過不過都無所謂。」景薄年說話的聲音很輕，輕得撓得季涼言的心直癢。

吃過蛋糕後，景薄年沒有讓季涼言去洗澡。只是拉著他坐在沙發上，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半天。

季涼言也倒不問他要說什麼，只是在沙發上躺了下來，昏昏欲睡。直到快要睡著，才聽到景薄年的聲音傳來。

「啊言，這是…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雖然做了半天準備，但從口袋裡把特意去給季涼言挑的襪子拿出來時，景薄年還是憋紅了臉。

「哈？就這個？」季涼言好笑的看著那雙襪子，快速從他手裡搶了過來。明明開心得不得了，嘴裡卻調笑到，「這也算禮物？你也太瞧不起我了，這是典型的敷衍啊！」

「我沒有敷衍你。」景薄年盯著他，緊張的抿了抿嘴，十分認真的告訴他，「我也知道這算不了什麼。可是，這是我精心挑的，而且送襪子的含義好啊—陪你走一輩子的路。我可是想了好幾天才決定送這個給你的，我很認真的。」

「這樣啊！雖然不怎麼相信你的話，但我還是勉為其難的接受了。」季涼言說著，脫掉鞋襪，將景薄年送的襪子穿上後看了又看，才又坐好，將視線移回一直眼巴巴的看著他的景薄年身上，挑眉說，「我沒有給你準備什麼禮物。」

「沒事。你能收下我的禮物就是我收到的最好禮物。」景薄年搖搖頭，心滿意足的捏了捏他的腳趾。

說得體貼，可季涼言卻並沒領情。反倒因為被他打斷，不悅的輕踹了他的手一腳，說道，「你能不能不打斷我說話，我都沒說完，插什麼話。」

「唔，我錯了。」看他這完全不把他當外人了的行為，景薄年磨搓著手，福祉的笑了笑，「你繼續說。」

「哼。」季涼言轉過身背對著他哼了一聲，才放低了聲音，緩緩地將剛才沒說完的話又完整的說了一遍，「我沒有準備什麼禮物，所以這次就便宜你了，我就用叫你一輩子『哥』來補償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