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雲程就習慣性地收拾著去洗碗了，只是等他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老白和小白早就已經去睡午覺了。

而且，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那個小白居然還摟著老白！

一種莫名的惱火從雲程的心頭燒了起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生氣，但是他還是想把床上的兩個人給叫起來。

憑什麼這個新來的男人就可以抱著老白睡覺？

雲程剛走過去，張嘴準備把兩個人叫醒，卻又突然頓住了——「我這到底是在做什麼？」

生氣嗎？為什麼要生氣？因為老白和小白關係這麼親密，所以生氣嗎？自己和老白認識了十幾年了，都沒親近到這種程度……

「我是喜歡老白嗎？」

一個讓雲程自己都覺得奇怪的想法，從他的心底冒了出來，明明自己和老白都是男人，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喜歡他？

但是看著老白和別的男人這麼親近，心裡還真的是很不爽，恨不得把小白趕出這個家。

可是，這明明是老白的家，不是自己家。

這不科學……難道真的是喜歡老白？這麼多年，自己和老白的友誼，根本沒有人介入過，所以一直把這個當作是友情，可是有人插足進來的時候，自己卻那麼生氣。

難道這份友情已經變成了對老白的佔有欲？

想到這裡，雲程突然慌張了起來，他自己都覺得這個想法很可怕，他現在需要冷靜冷靜……

雲程轉身就離開了白墨的家，可是他剛準備走，手機卻響了起來。

來電話的是小偉，等雲程聽完小偉的話之後，他一下子就愣住了，然後慌忙轉身就走進卧室，叫醒了白墨：

「老白，快起來，學校又出人命了！」

……

不是別的學校，這裡就是陸雪跳樓自殺的那個學校，今天，又有一個學生出事了。

死者依舊是一個女生，女生很漂亮，但是她依舊死在了樓下，和陸雪一模一樣。她叫王子璐，雖然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和陸雪同年級，但是她和陸雪並不是一個班的。

上午的時候，雲程還派人去找過陸雪的繼父，原來這個男人沒有第一時間來到案發現場的原因，只是因為他現在在外地出差，還沒有來得及趕回來，等他回來，要明天上午去了。

上午的出警沒有任何有用的結果，中午的時候，這所高中卻又出現了第二個跳樓的女生，這實在不正常。

因為案發地點是在學校，這件事想瞞是瞞不住的，媒體蜂擁而至，幾乎是和警方一起來到了這個學校。路過的圍觀群眾也涌了上來，學校一片混亂。面對這種情況，學校也沒有辦法，今天下午，學校也只好停課了。

白墨被雲程帶來了這個地方，雖然被打擾了午休，但是人命大於天，白墨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女生和之前一樣，仰躺在了地上，胸前的衣扣都有稍微的崩開，後腦有一灘血流了出來，束好的馬尾辮也因為和地面的衝擊而變得有些鬆散。不過有一點讓白墨稍微注意了一下，這個女生的眼角，居然流出了些許眼淚一樣的液體。

難道是哭了？

白墨拿出棉簽，小心地在死者的眼角取樣，稍微看了一下女孩的樣子，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年紀輕輕地就這麼死了，還真的還讓人覺得有些惋惜。有多少人，想活下去，卻失去了機會，他寧可驗出來面前這個女孩，不是死於自殺。

就像昨天的那個女孩陸雪一樣，白墨也不願意相信，女孩是自殺的，但是事實就在眼前，無從爭辯。

稍微勘察了一下現場，拍好了照片，白墨就裝好屍體準備帶回去屍檢了，又是一條鮮活的生命，白墨也覺得惋惜，手上的停屍袋也有些沉重萬分。

雲程湊了過來，他也一反往日的耍寶樣子，嚴肅地問白墨：「這個女孩，也是自殺嗎？」

「還不好判斷，我說不準，我寧可這不是自殺。」白墨一邊拉上了停屍袋的拉鎖，一邊說，「一連兩天，學校都出現了死者，雲隊長，你怕是要辛苦一下了。」

「放心，不管是什麼情況，都會有結果的。」

……

現場交給了雲程，這是白墨和雲程這麼多年來，早就有了的默契，白墨帶著屍體回了警隊，將女孩的屍體放在了停屍台上，帶好手套，就準備好了他的工作。

死者女，年齡16歲左右，頭骨損傷，有顱內大出血的現象，頸椎折斷，死因為高墜導致身亡。頭顱傷痕最重，是頭部著地。傷者的骨裂程度……

白墨又給死者的頭部拍了X光片，確定了頭骨的碎裂程度，大致估算出來墜樓的高度，和之前陸雪的墜樓高度差不多，那應該也是從樓頂落下。

但是當白墨湊近死者面部的時候，他卻發現死者的眼淚痕跡有些不尋常，女孩的眼角滲出了那麼多眼淚，但是她的面部表情卻不像是哭了，反而是一種正常的沒有任何錶情的面部姿態。

不像是哭，但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眼淚？

在死者的嘴角處，白墨似乎發現了一根非常細小的纖維，在死者的鼻孔中似乎也有那麼一兩根，白墨馬上拿起鑷子將那幾根細小的纖維夾了出來，放進了取樣瓶中，雖然這纖維很小，但是卻引起了白墨不小的注意，這纖維是白色的，看起來就像是某種毛巾上面的纖維組織。

如果死者的面部發現有細小纖維的話，那麼死者生前很有可能被什麼蒙住過口鼻！

但是……

白墨又分開死者的嘴唇，卻發現死者嘴唇內表面中並沒有他想像中的傷痕，而且死者也確實不是死於窒息，這就說明，即使是被捂住過口鼻，那也不是很使勁，至少不會導致死者的窒息。

死者的眼角還有眼淚的分泌，難道是……

這一次的墜樓案，似乎並不像昨天的那樣簡單了。

……

下午四點多，雲程也從發生命案的學校回來了，他一回來，就馬上上樓尋找白墨，對於屍體告訴警方的信息，雲程還是很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當他看見白墨的時候，卻發現對方已經在靜靜地寫實踐報告了，屍體已經放進了停屍間，儼然一副屍檢結束的樣子。

「老白，情況怎麼樣？」

白墨從電腦前，轉過來看著雲程：

「雲隊長，這次你恐怕要忙了，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王子璐並不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