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程看著白墨那副表情，就知道他已經對這件事有了十足的把握了，雲程沒有接話，靜靜地聽著白墨解釋：

「我在死者的口鼻附近，驗到了微量乙醚殘留，而且這個乙醚不是很純，加上我們到場及時，所以還能檢測到微量的乙醚。而且死者生前，眼睛分泌了少量眼淚，也是乙醚刺激的。」

白墨又從椅子上起來，去證物櫃中取了那個裝著白色纖維的取樣瓶，遞給雲程：「這是在死者鼻孔，以及嘴角發現的纖維，材料應該是一種毛巾，而且這個毛巾上一定有白色的部分，很有可能就是一條白毛巾。」

雲程接過白墨手上的東西，結合著白墨所說的這麼多的信息，第二個死去的女生王子璐，她的死亡就不像第一個女生那樣了。

這個女生生前接觸了乙醚，人體吸入2ml的乙醚就會陷入昏迷，如果王子璐生前吸入過乙醚的話，他又怎麼可能一個人來到樓頂，然後跳樓身亡呢？

這顯然不可能，除非是有人故意而為之，一方面想要殺害王子璐，另一方面，又想製造王子璐是自殺的情況。

雲程向白墨投去了崇拜的目光，乙醚具有揮發性，即使是這樣，白墨都能夠驗出來，這不得不讓人佩服，不愧是老白，果然是國內法醫界排得上名號的頂尖法醫。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慎得慌，雲大隊長，你就趕快去查案吧，這不是自殺。」白墨嫌棄地看了一眼雲程，又補充了一個重要的信息，「死者的身上沒有拖拽留下的痕跡，所以要麼死者是自己走上去，然後被迷暈的，要麼……」

「要麼就是被扛上去或者抱上去的，如果是那樣，兇手就不可能是一個女生。」雲程插了一句。

「還有，乙醚，這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弄得到的，而且，兇手用的乙醚並不是醫用的高純度乙醚。」

雲程陷入了思考，兇手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專門把王子璐迷暈，然後把她推下樓去，兇手和王子璐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怨，一定要這樣對一個高中的女生呢？

很難想像，一個普通的高中女生，會和什麼人結怨，以至於要將她殺害呢？而且，偏偏要把地方選在學校，難道說，兇手只是想給學校製造一些負面新聞？還有，這和之前陸雪的死，會不會有什麼關係呢？

可是，明明找不到陸雪他殺的證據，絕對不能這麼草率……

不過，雲程一直待在白墨的辦公室，這讓白墨有點不舒服了，他向來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工作，不喜歡身邊還有其他人，這也是他一直不喜歡找助手的原因。看著雲程一點不準備走，白墨再次下了逐客令：「雲大隊長，您老人家思考，查案，別待在我這裡啊，我要寫屍檢報告，寫完我還想早點下班呢。」

「誒？老白，為什麼又要趕我走？」

白墨起身就把雲程往外推：「查案不應該在我這裡，我不喜歡身邊有人。」

雲程站穩腳，讓白墨有點推不動他，然後忻忻地說道：「不喜歡有人，那為什麼要留那個傻大個在家？」

「怎麼又扯上小白？我說的是工作，工作，明白嗎？對工作認真，是對死者的負責，至於我家，我從來沒有趕過你吧？」白墨根本不明白，雲程為什麼又要提起小白，依舊把他往門外趕。

「成成成，我走我走。」

雲程理了理衣服，便離開了白墨的辦公室。雖然心裡有些鬱悶，但是工作歸工作，查案是不能落下的。

既然一般人是弄不到乙醚的，那就從乙醚開始查起，只要確定了乙醚的來源，應該就能大致劃出一個兇手的範圍了。

順便，應該排查一下王子璐的人際關係，以及和陸雪的關係，雖然這兩件案子並沒有併案，但是雲程還是覺得，一連兩天，學長出了兩條人命，還都是墜樓身亡，這之間，恐怕有不少聯繫。

查案是雲程的事，對於白墨，他沒有必要幫著破案，但是有時候他還是會給雲程提供一些思路，或者是想法，但是那都是雲程在做完手頭的工作之後才會做的事。

身為法醫，他必須最大限度地提供屍體上的信息，不放過任何有用的信息，在這件事上，白墨一向做的很好。

現在的他，必須儘快寫好屍檢報告，給死者，也給警隊一個交代。

……

下午七點多，白墨終於寫完了他的屍檢報告，用了三個小時寫完的報告，可想而知了白墨做的有多麼認真，而且多麼詳細。

配合上照片和物證，可以稱得上是完美。

收拾好材料，白墨把東西送了過去，就一個人開車回家了。現在已經七點多了，從中午出來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真不知道小白一個人在家怎麼樣，會不會餓？會不會和小黑打架？

這麼晚了，應該餓了吧？不過家裡現成的吃的東西不少，應該不至於餓著他了。

雖然擔心，但是工作的事馬虎不得，一切回家去了再看吧。

說實在的，不知怎麼，白墨還真有點擔心家裡的兩隻小傢伙，今天開車回家，車速都比往天快一些。

「哥哥！你回來了！」

一回到家，白墨就看到，小白像一隻迎接主人回家的大狗一樣，又整個人撲到了白墨的身上，還挺精神的，看來是沒怎麼餓著。

白墨摸了摸小白的後腦：「好了好了，快下來，餓了嗎？給你做飯吃。」

「嗯！小白不餓，哥哥也沒吃，所以不餓！」

小白乖巧地點點頭，鬆開了白墨，白墨便俯身準備換鞋，小白又摟著白墨的脖子，在他的背後蹭了蹭他的頭，親昵地說：「好想哥哥啊。」

「小傢伙，嘴還挺甜。」白墨嘆了一口氣，想著像小白這樣的人，在失憶之前，應該是個挺花心的公子哥吧？人長得帥，個子也高，身材也好，嘴還這麼甜，應該有不少女孩子喜歡他吧？

「哥哥辛苦了，幫你拿衣服！」語罷，小白伸手就脫下了雲程的外套，還有幾分討好的意味，然後抱著他的衣服，一路小跑地就進了卧室，掛在了卧室的衣架上。

「嚯，學的還挺快，這麼快就會說話，還會做事了，看來笨蛋小白，一點也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