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陷入了回憶之中，八年前的那件事，就像是昨天才過去一般，歷歷在目。

「哥哥？」小白以為白墨睡著了，稍微問了一聲。

「沒什麼，睡吧。」白墨翻了個身，和小白稍微留了些距離，背對著小白。

這一次，小白沒有湊過去摟住他。

……

第二天，休息好了的三個人一大清早就起床了，案子還在等待著他們來破。

匆匆吃過早飯，白墨和雲程準備出門的時候，一旁的小白看著並肩準備出門的兩個人，卻心裡卻有點不是滋味，為什麼雲程就可以和哥哥一起工作，為什麼自己就不可以？

小白卻拉住了白墨的衣服，一副有求於他的表情，讓白墨也有點不解。

「小白，什麼事？我要去工作了，晚點回來。」

小白咬了咬下嘴唇，堅定地對白墨說：「哥哥，我可不可以跟著你，跟你學法醫？」

「你要學法醫？！」

不只是白墨，雲程也有些吃驚，面前這個傻乎乎的大男孩，居然要跟著學法醫，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個職業是多少人根本不願意接觸的？

白墨定了定神，約莫猜到了小白這樣做的原因，他無非是想跟著自己罷了。但是，法醫這個職業，是幫助死者傳達他們說不出來的話，是神聖的正義的，白墨並不希望小白為了自己而來學法醫，法醫的責任是為了死者，而不是個人。

帶著個人的目的去做法醫，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你為什麼要來學法醫？」白墨雖然猜到了大概，但是還是決定要問，如果小白的回答和自己的猜想差不多，那就絕對不教他。

小白低下了頭，不知為何，他現在不敢看白墨的眼睛，有些小心地回答：「我……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學。」

「嗯？」這個回答倒是白墨有點沒想到的。

小白想了想，又繼續說：「哥哥的工作，是幫助需要的人，我也想和哥哥一樣，我不想做一個只能天天在家等哥哥回家的……沒用的人。」

白墨和雲程對視一眼，都有些震驚，沒想到小白看起來傻乎乎的，思想倒是還真有覺悟。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不是不可以……

正好白墨缺一個助手。

白墨真準備答應下來，雲程卻搶先一步，否定了這個決定：「不行，我不同意。」

「憑什麼！」小白怒視雲程。

「人命不是兒戲，你沒有這個資格，就算要學做法醫，你起碼要先把字認全吧。」雲程的話不容置疑。

「我……」

小白的聲音小了下去，他自己也清楚，現在自己還有很多字不認識，還有很多東西沒見過，還有很多事情不懂，雲程說的話，也在理。

就在小白失落的時候，一雙手卻按在了他的頭上，輕輕揉了揉他的頭髮：「小白，這樣吧，書房裡有一些書，你先看看吧，你覺得可以的話，我再慢慢教你。」

「哦……好吧……」

雲程和白墨離開了家裡，馬上就來到了警隊，這一次，白墨也提出一起出警，但是他去的地方，卻不是學校，而是陸雪的家中。

學校那邊有雲程安排，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所以白墨獨自來到了陸雪的家中，因為他在懷疑，陸雪自殺的原因，不只是校園暴力那麼簡單。

陸雪的母親那般相信自己的女兒不是自殺，還有陸雪的繼父，說他不怎麼關心陸雪，這又和陸雪母親的話不一致，很難讓人相信這之間是沒有問題的。

白墨來到了的陸雪的家中，今天陸雪的繼父不在家，接待白墨的人，自然是剛剛失去了女兒的母親，隨意聊了兩句之後，陸雪母親的回答和之前的筆錄沒有什麼區別，白墨覺得問不出什麼來了，就提出要看一下陸雪的房間。

陸雪母親當然是沒有理由拒絕的，在陸雪母親的帶領下，白墨進了女孩的房間。

陸雪的房間很整齊，牆壁也很幹凈，陸雪是和學習非常優秀的女孩，牆上卻沒有獎狀，這倒是白墨有點想不到的。

隨意地四周看了看，白墨走到了陸雪的書桌前。一般想這樣內向的女生，心思都會很細膩，她沒什麼朋友，又偏偏遇到了這種事，應該會尋找某種感情寄託。

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寫日記。

白墨在陸雪書桌的抽屜中翻找了一下，卻沒有找到他希望看到的東西。

但是轉念一想，陸雪就算寫日記的話，也應該不希望被人看到，應該不會放在這種顯眼的地方。更何況，雲程之前也來這裡檢查過，如果有日記的話，應該早就發現了才對。

白墨把目光轉向了一些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角落……

花盆。

陸雪的窗檯上擺著一個花盆，花盆裡面種著一顆燕子掌，但是土壤卻非常濕潤。陸雪離開了兩天了，土壤還是濕的，這就說明在這之前，這裡面之前也澆了很多水。

按理說，像燕子掌這種盆栽，是用不著澆這麼多水的。

白墨伸手握住了這一棵燕子掌的莖，稍微用力往上提了一下，這棵植物居然就輕輕鬆鬆被拔了起來，而且還帶上了一大塊泥土。

「好聰明的女孩。」白墨感嘆了一句，然後朝著花盆中看了一眼，果然，有一個巴掌大的小本子，外麵包裹著一層塑料袋，靜靜地躺在花盆的底部，就像是在等著被人發現一樣。

這就好理解了，陸雪把秘密藏在花盆裡，又害怕被人發現花盆的土有鬆動，所以澆了很多水來壓實，等自己要寫的時候在拿出來。

至於這日記的內容……

白墨有些忐忑地翻開了這個小本子，裡面是陸雪娟秀的字體，記錄的，卻是那些可怕的現實……

……

雲程這邊，在調查了4月11日的學生和老師的在校情況，以及實驗室的進出人員之後，卻只能鎖定三個人：一個是一個名叫林清的物理老師，一個是陸雪的同班同學張健，還有一個，居然是陸雪喜歡的那個男生，簡翔！

這就和簡翔之前說的對不上了，簡翔曾說過，4月11日的當天下午，他和父母在一起的，可是，現在卻有個英語老師說過，簡翔當天下午，曾經幫她批改過一部分英語試卷……

這個男生，有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白墨給雲程打了電話：「雲隊，發現新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