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隊你好好休息，儘快把腳傷養好。」

「雲隊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

同事都來看望躺在病床上的雲程，帶來了水果，鮮花，但是雲程最想見的人，偏偏沒有跟著一起來。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雲程無奈地望著天花板，一種失落的感覺油然而生。換做是以前的話，就算自己只是小發燒，對方都會第一時間來照顧自己，結果現在都住院了，老白都沒有來。

「唉，果然是不同了嗎？」

雲程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剩下苦笑，就連和同事一起都不願意來了嗎？

「什麼不同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門口響了起來，顯然對方已經聽見了雲隊長的自然自語，話語中還帶著點玩笑的味道。

「老白？」雲程看著門口站著的那個人，手裡還提著一個保溫桶，疑惑的表情中帶上了幾分欣喜。

白墨走進屋，把保溫桶放在了雲程的床頭，然後抽出床下的椅子，坐在了他的旁邊：「早上給你燉的大骨湯，趁熱喝了吧，沒放當歸。」

雲程突然擺出一副感動得快要哭了的表情：「啊，老白，還是你對我好，知道我不喜歡當歸。」

「嘗嘗吧。」白墨一邊幫雲程把床搖起來，一邊給他盛了一碗湯，遞給了他。

但是雲程卻沒有接過裝著湯的碗，堂堂大隊長居然開始賣萌起來：「老白喂我怎麼樣啊？雖然胳膊沒摔著吧，但是還是疼啊。」

「愛喝不喝。」白墨隨手就把碗放在了一旁，一臉嫌棄地看著雲程，「少給我擺這幅樣子，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

「唉，果然是嫌棄我老了啊。」雲程只得自己乖乖地端起碗。不過白墨的手藝真的是沒的說的，加上這是他花了很長時間燉出來的湯，自然很好喝，而且很有營養。

就在這時，一個雲程不願意看到的人出現在了病房中，手裡還提著兩個塑料袋，從形狀上看，應該是兩袋水果。

這個雲程不想見到的人，當然就是小白。小白站在門口，雖然手裡的東西肯定是給雲程的，但是對方的眼睛卻並沒有落在雲程的身上，而是看著白墨說：「哥哥！我會買東西了！」

本來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的白墨，看著小白的樣子，卻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可是這個表情，在雲程的眼裡，卻那麼的刺眼。

喝了兩口湯，雲程就隨口問起了案子的進展：「對了，陸雪的繼父怎麼辦了？」

「放了。」白墨有些失落地回答，「沒有更多的證據了，24小時一到，就不的不放人了。死者的日記是不能作為有力證據的，只能做參考，你比我清楚。」

「……」雲程默不作聲，從陸雪的日記看，王子璐那幾個女生對她的做的那些事，對於陸雪來說只是噩夢的開始，以為對自己很好的繼父，會安慰她，會照顧她，卻沒想到，繼父卻侵犯了她……

陸雪很孤獨，也很無助，又不願意把這些事告訴母親，害怕母親擔心，到了最後，只能選擇了自殺這一條路。

可是，陸雪的繼父，還活著，活的好好的。

小白左看看右看看，卻發現病房中出奇地安靜，甚至安靜地讓人覺得壓抑，即使他什麼都不懂，還是能感覺得到氣氛的不同：「哥哥，你們怎麼不說話？」

白墨組織了一下語言，對小白說：「如果一個男人，欺負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因為男人的欺負死了，但是我們警察卻因為沒有證據拿他沒辦法，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

小白沒太明白：「證據是什麼，很重要嗎？」

「對，很重要。沒有證據，我們就沒辦法懲罰他。」白墨點了點頭。

小白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解：「他要是自己承認了，還要證據嗎？」

「如果他承認的話，他就要服刑，然後身敗名裂，你覺得他還會主動承認嗎？他又不是這種傻子。」雲程半帶冷笑地對他說著，嘲笑著小白的無知。

白墨聽出了雲程語氣的諷刺，小白不懂很正常，但是雲程這種語氣卻讓白墨很不舒服，有些不高興地對雲程抱怨：「小白好心過來看你，你至於這樣說他嗎？他不懂不是很正常嗎？」

「他好心過來看我？我怕是他捨不得你吧。」雲程一臉冷笑的樣子，輕輕靠在了枕頭上，視角也偏向一邊的地面。

「雲程，你現在怎麼成了這樣？你到底在生什麼氣？」

雲程聽著白墨的話，瞪大了眼睛，老白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叫過他的大名了，現在這種情況下叫出來，讓雲程聽著分外地刺耳。

但是，他又說不出話來。

總不能直說，老白，我喜歡你，讓小白走吧？

「我生什麼氣？我有什麼氣好生的，倒是你，你就打算讓這個『陌生人』一直在你家住著嗎？」

雲程強調了「陌生人」三個字，強調了小白的身份，但這話偏偏成了激怒白墨的三個字。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對於白墨來說，他卻早就沒有把小白當做陌生人，對方一口一個「哥哥」地在叫自己，在白墨的心裡，早就把小白當成了弟弟一樣的角色。

更何況，和小白相處的時間，是那麼地輕鬆和舒服，白墨如何把他當做是「陌生人」？

白墨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臉上看不到一絲笑意，然後冷冷地對雲程說：「我希望你能接受他。」

「我為什麼要接受他？你又為什麼要接受他？你喜歡他！」雲程激動地喊了出來，如果不是他腿傷著，恐怕已經從床上跳了起來。

「喜歡他？你開什麼玩笑？」

雲程從床上坐了起來，直視著白墨，兩隻眼睛如同獵鷹一般，能夠看到對方的靈魂深處，雲程幾乎是吼著說了出來：「你還不是喜歡？八年前那件事之後，你變成了什麼樣子，現在你又是什麼樣子，別人不知道，我可看的很真切。」

「那和你有什麼關係！」

「和我有什麼關係？老白，你，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