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對於自己的性取向並不十分明確，但是這樣的韓尹確實讓他內心一陣悸動。

韓尹之前脫掉上衣坐到他身上的時候，連眼睛也沒有多眨一下，現在卻被他輕飄飄的一句話撩得面紅耳赤。

「澈哥，我愛你。」韓尹不敢看林澈，聲音低的幾乎聽不清楚。

他還記得自己上一次說這句話的時候，林澈的回應是一個極端不屑的眼神。

那個眼神太讓他難受了，比小時候張秀芬用鐵絲扎他，比林澈喝醉了用酒瓶打他的感覺都要糟糕。

「韓尹，你還沒有戀愛過。」林澈試圖引導韓尹走上正軌，「我覺得你對我的感情，可能更多的是一種依賴，而並非是你所認為的愛情。」

這種拒絕方式讓韓尹覺得還能接受。他認真道：「澈哥，只要你能允許我愛你就好了。」

林澈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韓尹。

這樣的一句話，實在是太過卑微了。

兩人用餐完畢，韓尹把剩下的飯菜倒進碗里交給林澈，「澈哥，你去下面玩吧。我先把碗洗了，一個小時以後下去收拾。」

「好。」林澈端著一碗蓋澆飯，心情沉重地向地下室走去。

別墅的地下室原本是作為車庫使用的，林澈自己買來建材，把出口砌成了一面牆，又在四壁貼上了隔音板。房間的中央放置著一個不鏽鋼材質的狗籠，長、寬、高都不超過一米五。狗籠的上方安裝著花灑，下方就是排水口。

林澈打開開關，天花板四周的射燈驟然亮起。

瘦弱的青年蜷縮在狗籠里，一隻手被銬在欄桿上。受到燈光的刺激，他慌忙擋住眼睛。

「吃吧。」林澈走過去，把飯碗送進狗籠。

尚涵看見新鮮的食物，眼睛都開始發光了。沒等林澈遞上筷子，他就直接埋頭狼吞虎咽起來。

他已經吃了整整三個多月的罐頭，都快忘記其他食物是什麼味道了。

林澈默默地看著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尚涵吃著吃著，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忽然間停下了動作，「我不想死……」

「我以後保證會好好聽話的，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尚涵放下飯碗，隔著籠子抱住林澈的腿，滿眼淚水，「學長，別殺我，求你了……」

林澈趕忙後退一步，他受不了這樣的場景。

尚涵以為這是頓斷頭飯。

「沒人要殺你。」林澈盡量保持著冷靜，「今天韓尹飯做多了，我看你這幾天表現不錯，就順手拿來給你了。」

「謝謝學長。」尚涵破涕為笑，顫抖著去脫自己的褲子，「學長，你對我真好，我今天一定會努力讓你舒服的……」

尚涵的手抖得愈發厲害，林澈知道，藥物的戒斷反應要發作了。

「不用。」林澈來到牆邊里那張狹長的工作台前。工作台的一端放著一整套化學儀器，架子最高處的幾個廣口瓶里裝滿了某種晶體物質。

林澈拿起其中一個廣口瓶，他知道裡面的東西是什麼。

從前那位真是不折不扣的瘋子，讓韓尹做這些，一旦被抓，十五年起步，上不封頂。

沿著工作台向右走，靠著牆壁擺放著一排金屬兔籠，幾隻小白兔正蹲在籠子里啃兔糧。它們是林澈的實驗對象。林澈想要控制尚涵，而不是毒死尚涵。韓尹自己查文獻製備出來的東西，又不能拿到實驗室里去打譜，不先做動物實驗，林澈怎麼敢在直接用在尚涵身上。

林澈放下廣口瓶，順手餵了兔子，隨後才翻開工作台上的記錄本。記錄本上載有尚涵每一次用藥的時間和藥量，增幅大的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來的那個林澈，真是算好了要讓尚涵在寒假之前上天。

如果突然停藥，以尚涵目前的身體狀況，絕對無法承受。

林澈默默計算了一個減量方案。他在本子上做好這次的記錄，取出棉簽和碘伏，撕開一次性注射器，來到尚涵的面前，「伸手。」

尚涵痴迷地望著林澈的一舉一動，早就把手臂伸出了籠子。

使用完的注射器被丟進垃圾簍。

林澈望著癱軟在狗籠中的尚涵，他的身上還殘留著之前那位肆虐的痕跡。天氣已經很冷了，地下室里雖然有空調，狗籠上方的花灑卻只接了冷水管。

「我帶你上去洗澡。」林澈取來鑰匙打開籠門，替尚涵取下手銬，將他打橫抱起。

這樣做雖然有一定的風險，但林澈實在不忍心再虐待尚涵了。

尚涵乖巧地依偎在林澈的懷抱里，藥物的反應讓他看起來懶洋洋的。一米八幾的大男孩，經過三個多月非人的折磨，甚至沒有同齡的小女生重。

林澈抱著尚涵走出地下室。

韓尹正坐在客廳里使用電腦，看到林澈和他懷裡的尚涵，臉上驚訝之色難以掩飾，「澈哥，你怎麼把他帶上來了？」

「帶他上來洗個澡。」林澈徑直向浴室走去。

韓尹覺得這樣不太好，但他從來不敢向林澈提反對意見。他放下電腦跟過來，「我來吧，澈哥。我實驗課的試管從來都刷得最幹凈。」

「……」林澈想了想，自己確實不會給人洗澡，也沒有刷試管的相關經驗，「那你來吧。」

「學長……」尚涵偷偷拽了拽林澈的衣服。

他不想和韓尹獨處。

「怎麼了？」林澈沒能領悟尚涵的意思。

尚涵怯生生道：「我想……學、學長，你能不能多陪我一會兒？」

韓尹當場翻了個白眼。

林澈看著懷裡的尚涵，心想這貨真的是斯德哥爾摩了，「嗯，我就在這裡。」

「水溫稍微低一點。」林澈抱著尚涵，等著韓尹往浴缸里放水，「我剛給他做了靜推，藥量比較大，我怕他心臟受不了。」

「好。」韓尹聽話地點了點頭。

在韓尹放好熱水之後，林澈才小心地幫尚涵脫掉衣服，把他放進浴缸，「等會兒讓我看看你的腿。」

尚涵聞言瑟縮了一下，「真的已經不能走路了……」

尚涵的恐懼並非毫無來由。事實上，之前的林澈在發現尚涵的右腿居然神奇地癒合了以後，二話沒說就拿起手邊的鋼椅又給他來了一下。

那樣極端的疼痛，尚涵再也不想體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