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孫雨桐看見了那幾條顏色醒目的lovers推送，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毛，「你有女朋友了？」

林澈收起手機，「不是女朋友。」

「炮友？」孫雨桐問。

林澈想了想他和韓尹的關係，不是女朋友，但似乎也算不上男朋友。解釋起來太過複雜，他於是敷衍地「嗯」了一聲。

「我知道你挺花心的。」孫雨桐笑了笑，「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們可能已經在一起了吧……」

林澈望著孫雨桐，沒有接話。

他對孫雨桐沒感覺。

「你放心，林澈，我不會纏著你的。」孫雨桐看著窗外，輕聲道。

午飯結束，林澈和孫雨桐一起返回了學校。

作為交響樂團的負責人，孫雨桐同樣也要參加元旦晚會的綵排。他們在體育場的入口處分道揚鑣。林澈和學生會的人匯合，孫雨桐則去了交響樂團那裡。

綵排很快開始，林澈拿著策劃案站在舞台後場，不停的有人上來問東問西。

「這種事情你要找音控組，我們也解決不了。」林澈打發走一個學妹，「他們的負責人就在那邊。對，右手邊。台階那邊那個建築。不是綠色的，是橫幅那裡，紅色的橫幅……」

「你已經問我三次了學弟。就是那位啊，團委的呂老師。」第四次看見這個學弟，林澈幾近崩潰，「是呂老師，男的那個就是，不是女老師……」

「Your show comes after the chorus. See those girls in red dress? Just follow them.」

一次綵排進行下來，林澈感覺自己忽然能夠理解，為什麼之前那位要去報復社會了。

等到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一個下午也就匆匆過去了。林澈用一次性紙杯接了一杯溫水，坐在舞台邊休息。

手機震動了一聲，孫雨桐發了一條訊息過來，「林澈，你來化妝間，我們商量一下孩子的事情。」

林澈丟掉紙杯，和學生會的成員們交代了一聲，向化妝間走去。

化妝間里一片狼藉，演出服堆得到處都是，地上散落著被丟棄的化妝用品。孫雨桐獨自一人坐在鏡子前，「林澈，我還要上學，沒有時間帶孩子。」

林澈跨過地上的道具，「孩子我來帶。」

「那關於撫養費和監護權的問題……」

「這些事情，我需要和家裡商量一下。」林澈沒有做出任何承諾，他也拿不準林崇德的想法，「過兩天給你一份協議，到時候你看看合不合適吧。」

孫雨桐點點頭，「好。」

林澈和孫雨桐一起走出化妝間，學生會的成員們已經整理完場地歸還了器材，體育場里的人也差不多走空了。

對面的道路上忽然響起一陣喧嘩。

兩輛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名牌跑車停在體育館門口，車上下來四名青年，其中一個還染著扎眼的綠色頭髮。

「又來我們學校炫富。」孫雨桐對於這種紈絝子弟向來沒有什麼好感。

「澈哥！」綠色頭髮的青年看見林澈，興奮地向這裡跑過來，整個人一下子掛在了林澈的身上，「怎麼樣，驚喜嗎？」

孫雨桐這才看清，從那兩輛跑車裡下來的人，其中一個就是韓尹。

「你們怎麼回來了？」林澈驚訝道。

顧京、郭安還有劉亦傑都是和林澈他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家中的長輩們也都彼此認識。不過他們三人如今都在國外念書，每年只有假期的時候才會回國。

「聖誕節啊，Merry merry Christmas！」顧京從林澈身上跳下來，順手抄起了林澈插在包里的策劃案，念出了上面的文字，「負責人：林澈，括弧，學生會副主席。喲，澈哥，陞官啦！」

郭安和劉亦傑也走過來，起鬨道：「林副主席，牛逼啊！」

「你才林副主席。」林澈搶回策劃書，「牛逼什麼，張書記是我爸哥們兒。」

「王校長年輕的時候還暗戀過我媽呢，也沒見他高抬貴手放我進A大啊。」顧京捋了一把自己的綠髮，彷彿突然才注意到林澈身邊的孫雨桐，「唉，這位正妹是？」

韓尹笑眯眯道：「這是澈哥女朋友。」

林澈莫名其妙地看了韓尹一眼，心想這孩子莫非擁有隱藏的人來瘋屬性。孫雨桐不是他的女朋友，這一點韓尹應該再清楚不過了。

然而沒等林澈解釋，顧京已經表情誇張地「哎呀」了一聲，「是嫂子啊，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

「抱歉啊，嫂子，我視力不好，剛剛居然沒認出來！」顧京演得跟真的一樣，臨了還不忘看向身後的郭安和劉亦傑，「真人是不是比照片漂亮多了？」

「是啊，嫂子，澈哥之前給我們看你的照片，我還以為是p的呢，沒想到你真的這麼漂亮啊。」郭安一臉真誠地扯謊道。

劉亦傑也不甘示弱，「澈哥經常和我們說，嫂子你特別有氣質。」

韓尹沒再接話，只是站在一旁，笑得像個禮儀小姐。

孫雨桐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啦……」

「走吧，嫂子，一起吃飯去。」顧京嬉皮笑臉道，「今天輪到澈哥請客喲。」

「實在不好意思。」孫雨桐拒絕道，「我晚上還有其他事情，祝你們玩得開心。」

「什麼事兒這麼十萬火急，非得今天晚上完成啊！」顧京他們又開始起鬨，「嫂子你是不是不給我們面子？」

林澈也不想孫雨桐跟著他們瞎摻和。但孫雨桐既然沒有明確反對嫂子這個稱呼，林澈也不好在這時候跳出來說「她不是我女朋友」，引得大家都尷尬。

「雨桐不想去就算了吧。」林澈溫柔道，「她今天衣服穿得太薄了，現在出去又不知道要鬧到幾點，會著涼的。」

「澈哥這麼會心疼人啊。」顧京壞笑道，「xxx的經典款大衣，嫂子穿上絕對好看。我們等會兒路過世界廣場，澈哥你正好給嫂子買一身嘛。」

韓尹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信用卡遞給林澈，乖巧道：「澈哥，我幫你把卡拿出來了。」

林澈愣了一下。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韓尹手裡拿的那張卡，額度是可以直接刷一架飛機的。

他感受到了來自世界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