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灑入屋中，陸然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望著藤蔓織成的房頂愣了一分鐘，側頭看了眼身旁的程書，嘆了一口氣，又緩緩閉上了眼。

「怎麼就這麼快呢...」

「怎麼連自己都管不住呢...」

「希望你，只會騙我這一次...」

陸然起身，行至窗前，仰頭望向天空。

天上無月，唯有兩顆星。相聚並不遠，各自閃耀，光芒相互輝映，點亮了一片夜空。

海濤聲陣陣，由遠處捲來的風還帶著絲絲血味。

「也不知還能安寧多久...」

陸然靜靜的站在窗邊，目光無焦距的望著遠方，許久，身後傳來細微的咳嗽聲。

程書醒了。

「你醒了？」陸然離開床邊，坐回床上。「醒了就說說吧，孟舒城，或者說，程書。」

「小然...」程書起身，手指按住太陽穴，心蹦蹦跳得很急，頭疼的厲害。「對不起，我騙了你。」

「繼續。」陸然合眼而坐，面無表情，「仔細說說吧，我也就冷靜的聽這一次。」

程書專註的看著陸然，緩緩開口。

「你以前救過我。」程書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神里透著眷戀。「那時候我還沒有自保的能力，空有一身物資。只能依靠一夥混混，在他們的拳打腳踢之下勉嬌生存。」

「一開始還好，那伙混混里有一個力量型異能者，可以打過少部分一級喪屍，後來就不行了，開始東躲西藏的過日子。我本想脫離他們，結果他們把我綁了起來，就這麼過了三個多月，我晉了一次級，擁有了空間刃，但只能用幾次。」

「我開始計劃離開他們，卻遇上了小型的喪屍潮，他們為了保命，就在我身上劃出傷口，把我放了。」

「我以為我會死，沒想到遇上了你。」

程書溫柔的看著陸然，手伸了過去，卻又收了回來。

「你把我救了，那一刻，我看著你離去的背影，就認定，要努力提升自己，如果有緣再見，我要保護你。」

「我救過的人多了去了，早就不記得你這根蔥。」陸然沒有睜眼，冷冰冰的吐出一句話來。

「我記得你就好。」程書按住胸口，咳了幾聲，手指一圈一圈按揉著太陽穴。「後來我慢慢強大起來了，不過一直聚居海邊，守護沿海的城市，並沒有像你們那樣聚集到中央。」

「不過你的名號流到了我那裡，我弄到了照片，最終確定了那是你。」

「行了，這些我不想聽。」陸然打斷了程書的回憶。

「好，那我就說說後來。」程書含笑點了點頭，「末世暫時結束了，不過我被一點事耽擱住了，就沒有立刻找你。而我怕直接以程書這個身份接近你你會排斥我，畢竟我的名號不是那麼好。」他扶額微微搖頭。

「所以你就編造了孟舒城這個假身份，隱藏了實力，投我所好，接近了我，最後上了我？」陸然始終沒有睜眼，聲音卻越來越顫抖。「現在你身份也暴露了，上也上完了，可以滾了！」

「不！我愛你！我老早就想坦白，只是沒找到機會！小然，我是真的愛你！我想保護你！即使是失去性命！」

陸然沒有說話，身子卻顫抖的更厲害了，他急促的呼吸著，似乎在壓制著什麼。程書見他沒有說話，一把抱住了他。

「小然，相信我，相信我。」

「我... ...」陸然剛剛開口，就被程書吻住了唇。

陸然開始掙扎了幾下，隨後軟了身子，任由他吻，淚水無聲的流淌。

「別哭。」程書吻去了陸然臉上的淚水。「我不會走，無論你怎麼趕我，我都不會走。」

「程書...大書...」陸然緊緊抓著程書的衣服，終於睜開了眼。眼裡蓄滿了淚水，泛著淡淡的紅。「別離開我...別離開我！不許再像這次似的，毫無徵兆的捨命！」

「放心。我不會走。」程書將陸然攬入懷中，只覺得頭疼到炸裂，臉上卻仍帶著笑。「但我會保護你，會傾我所有。這一點，你怎麼攔，我也不會改變。」

「我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陸然掙開程書的懷抱，瞪著一雙淚眼。「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嗯嗯，我的小然最厲害。」程書摸摸陸然的頭，像是在哄一個小孩。「你看，我這次不也是好好的了麼。再說我可以在危急時刻瞬移走，不會有事的。」

「咳咳，那你說，你和祁漢之間有過什麼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精神攻擊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