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天色也暗了下來。月亮高高掛著，星星很多，四周非常安靜。

陸然抱著杯子小酌杯中的酒，眼神很清明，這段日子他已經喝出了些許酒量，不像之前那樣那麼容易醉了。

「大書，你什麼時候上天呢？」陸然伸出手指胡亂畫著，綠光聚集在他的指尖，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痕跡。一個小樹苗在他的身後悄然躥升。長到兩米後停止。

「哎呀哎呀，這麼急呢。」程書一口飲盡杯中酒，站起身來。大手撫摸了一下樹幹，咂咂嘴。「這樹太小了，可達不到要求。你答應我的可是帶我到百米高空。」

「我把樹直接催生到幾百米，咱倆怎麼上去？飛上去？」陸然白了他一眼，打了個酒嗝，那棵樹像是發了瘋似得，猛地長高了幾十米，枝葉繁茂，擋住了所有的月光。

「不是還有我麼？」一片黑暗之中，程書準確的摟住陸然的腰，炙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臉上，陸然條件反射的想推開他。雙手抵在程書的胸膛上，猛地頓住。

原來，自己對他仍然有所防備...

「別害怕，我帶你上去。」程書像是沒有察覺陸然的舉動似得，一個瞬移，就站在了一根結實的樹枝上。「繼續吧，現在的高度哪夠。」

「嗯…」因為剛才的事情，陸然覺得心情有些低落。他坐在樹枝上，輕輕拍擊樹枝，道道綠線順著樹幹的紋路滲入土裡，樹木受到了滋養，飛速生長，足足長到了一百多米才停止。

「真好，似乎可以觸到星空。」程書將手舉過頭頂，點點星光從指縫溢出，他在空中虛抓一把，似乎抓住了星光。「我老早就想這麼做一次，可惜瞬移到空中就快速掉落下去了。」

「所以就你用車子的秘密換了我帶你上一次天。」陸然嘬了一口酒，望向月亮，月亮靜靜的懸在空中，釋放出清冷的月光。他看著看著忽然笑了。「不過這倒也很公平。」

「那當然，我怎麼會忽悠你呢。」程書倚著樹幹，專註地看著陸然。「我寧願自己虧也不會讓你受委屈。自然不會忽悠你。更不會騙你。」

「說得倒輕巧。」陸然輕哼，張開嘴還想說什麼，又猛地頓住。

「怎麼了？」

陸然有些不自然的將頭偏向一邊，一反他平時的爽朗性格。「沒啥，喝酒。」

「少喝一點。」程書奪過陸然手中的酒杯，將杯子連帶著杯中的酒一起收起。「不想說就不說。但酒喝多了不好，小酌即可。」

二人靜靜的坐在樹枝上，風拂過帶動樹葉沙沙的響，程書仰望著夜空，眼裡思緒如波濤般翻湧，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雙腿勾住樹枝，整個身子倒掛在樹上。下面黑漆漆的一片，好似無底洞一般。

「小然，如果我鬆開腿，就這麼掉下去，你會接住我麼？」

「你自己不會瞬移回來啊，還需要我救你？」

「說不定我驚嚇過度忘記了異能？」程書鬆開一條腿，身子搖晃著，一副要掉下去的姿態。

「不救。」陸然不加思索的吐出話來，「你自己作死，我才不救你。」

「我相信你會救的。」程書笑笑，換了一條腿掛在樹上。「但我不會真的跳下去的。」

「那樣做，表面上是相信你，但實際上，不過也是一種試探。」程書腿上使力，重新坐回樹上。「互相試探是最傷感情的，我不會做。」

「你...就那麼相信我？」陸然一手抵住程書的胸膛。「我現在一推手你就掉下去了，你仍然相信我？」說著，手上輕微使力。

「相信你不會推下我，也相信你就算把我推下去也會救我上來。」

陸然用了些力氣，程書並沒有抵抗，任由他推著。大半個身子都懸在了空中。

「傻瓜。」陸然眼神有些黯淡，一把將程書拉穩坐好。「果然陷入愛情的人都是傻瓜。」

「大智若愚，不是麼？」程書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攬這陸然的肩膀，使他靠到自己身上。「我愛你，所以我信任你。小然，我在等待你完全信任我的那一天。」

見陸然張嘴要說什麼，程書搶先一步吻上他的唇，堵住了他的話。吻畢，他接著說道。「我不急，我會等。連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的十年都過來了，現在你就在我身邊，我更不會著急。」

「你很好，因為你是我所喜歡的人，所以你的一切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