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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雪殤

    一層透明的空間中,神把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一根引線牽動起運作,我們的思緒、手腳、全身的各個部位都被操動起來,沒人能逃脫一根引線的操動,那是人一生的宿命。 有些事情,就是這麼的殘忍,知道也無法去改變。 他對著房檐笑,用盡最後地力氣去嘲笑自己。 他走在一片寂寥的沙漠中遇到了一個卡洛爾家族的女孩。生生繁衍,情緣糾葛,終是令所有的有緣人碰在了一起。 然而,在另一方,卻有一個未知的紫色背影錯亂了他的精神,尋尋覓覓,還是沒有搞清楚到底是誰。記憶的冰封時刻折磨著他。 宮主血珞從幼就是他唯一的朋友,結果他卻不告而別,而血珞意外被困大火之中,雙目失明。而他已經不在身邊。 他終日游晃在大街上,不知何處是歸宿。這時,大概是命運的運轉,他意外與柒嬈教的教主大打出手,並且結識了另一名冷酷女子。戀慕她的柒嬈教教主景幻羽醋意大生卻仍舊和他結為為好友,平時為最得力的助手。他就這樣成為了教中祭司。 然,祭司的心又歸屬誰? 終於是到了雙方對戰的那天,然而對待血珞,他能否下得去手? 一把火燒於海宮,宮主又被困於大火中,危在旦夕又是誰來相救?一條命喪失於火中,是那個相救之人,還是他? 巍峨雄山之上紫衣女子淡然俯瞰大地,終究的一切還是煙消雲散了……

    第23章 參商永隔

    小說: 幻雪殤 作者:仝殇 字數:3842 更新時間:2013-07-28 05:34:17

    末風接過這些東西,低下頭,木訥地說,「那徒兒先告辭了,明天見。」

    「呵呵,孩子,去吧。」靈紋又捋著鬍子,起身離開了。

    「娘,我回來了。」末風打開門後就直接回房了,看也沒看母親和那個男人一眼。

    末風掏出了靈紋給他的所有東西,不幸拿針的時候割傷了手指,正當他在找解藥的時候卻未發現藍色的那個瓶子不見了。末風一驚,腦袋裡只有那個美麗的女人,對他不聞不問的那個女人。

    劇痛在頃刻席捲著他的全身,五臟六腑都在痛,他渾然不知這毒發作地竟然如此之快,他只能虛弱地喊著,「母親,救命啊。」他從座位上摔了下去,身體蜷縮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盯著門口,希望母親能出現。他的聲音越來越虛弱,輕輕地叫著,「母親。」

    那個女子霍然出現在門口,來到了末風的旁邊問,「末風,你怎麼了?」

    倒地的末風看見母親終究還是來了,虛弱地笑笑,原來她並不是一點也不在乎,末風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希望之光,掙扎著想起身,但終究還是徒勞,只得輕輕地告訴母親,「娘,娘你終於來了,我,我中毒了。」

    「真的嗎?」女子竟然露出了微笑,纖細地手摩挲著臉龐,語調中透著不可掩飾地興奮,「太好了。」

    末風略微沉吟,「娘,你什麼意思?」他不知母親為何忽然變了神情,懵懵懂懂地好似有點明白了。

    「哼,你根本不是我的親生孩子,你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省的我再養你。」女子揮袖轉身卻被末風小小地手扯住了衣擺。

    「什麼,我不是你親生孩子,娘,你說清楚?」末風驚恐地看著女子,好像她變得越來越陌生了。

    「算了吧,都快死了,還問這麼多。」女子側著頭,一把把他地手掰開,小小的嘴上揚,妖嬈地一笑,打開門便出去了。

    一襲白衣破窗而入,直接掠走了末風。末風在他的懷中看清了此人,輕聲地叫了聲「師傅。」當即變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靈紋帶他來到了白天的那個偏僻的地方,給他解了毒,然後抱著他陪了他一晚上。

    過了數十日。

    「師傅,該學的都學完了。」還是在那個雜草叢生的後園林,跪在地上。

    「是啊。」靈紋笑著摸著他的腦袋,「看來為師也該走了,你要好好活著啊。」

    「師傅。」末風靠在靈紋身上,獃獃地出神,回想起他們之間的種種。

    轉眼便要離開,讓末風不禁有些傷感,晶瑩的淚已經盈滿了整個眼眶。

    靈紋苦笑一聲,「風兒,如果難過就抬頭望天。」

    「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家了。」靈紋拍拍末風的肩,便轉身離去,留下了一抹淡淡地清風。

    末風抬頭看了好久的天,只有幾隻鳥在快樂地翱翔,末風忽然大笑起來,拿著所有的毒跑回家去了。

    這回末風沒有像往常一樣回家就沖著那個女人喊,「娘。」而是輕輕地打開了門,站在那個女子的房間口,冷冷地笑著來到了母親地旁邊,伸開手,一下子把男子推開,趁機把那枚帶有劇毒的銀針插入男子的心臟處。男子只覺得心口微微地刺痛,所以並沒有察覺已經中毒了,以為只是孩子的小伎倆罷了,所以,也沒有太過在意。

    那個女人狠狠地瞪著末風,一把推開了他,就在這時,末風冷酷一笑,把銀針插入了母親的手臂。這時那個女人看著男子在她的眼前轟然倒下,母親震驚的看著末風,剛想叫喊出聲,結果手臂連帶著心臟一起抽搐地疼痛起來,於是,末風看著母親在他的眼前又轟然倒下,如同以前庇佑他的一座大山轟然倒塌一樣驚天動地,至少末風現在是這種感覺。

    末風冷眼看著兩人蜷縮在地上,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那個女子更是震驚地看著末風,不能言語。

    末風在他母親蹲了下來,安靜地問,「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生母親?」

    「風兒,我當然是你母親啦。」女子把手伸向末風,「風兒,把解藥給娘好嗎!」

    末風一掌把女人的手拍落,苦笑著說,「風兒?這可是你第一次這麼叫我呢!還真好聽啊!」末風的聲音非常輕柔,輕輕地把那枚黑色的藥丸放入女子的手中,輕得像一陣風吹過。

    女子見解藥到手,高興地立即服下了它,女子輕蔑地看著末風,摸著他的臉道,「我的風兒,你真是天真得可憐啊!我怎麼會是你娘呢?哈,你娘早死了,你只剩一個哥哥了,叫末舞,還不知道他死了沒有,哈哈哈。」女子失控般地笑了起來,果然是個頭腦簡單的女人,一得到好處就說出了實話。

    胸口忽然刺痛,如千萬根針扎一般,那個嬌氣的女人自然是承受不住這疼痛,輕哼出聲,跪倒在地上,不解地看著末風,滿臉的震驚。美麗的臉變得猙獰起來,忿忿地想要說話,喉嚨卻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連一個單音位元組也發不出來。她的眼睛睜得很大,能看清瞳孔的光芒在慢慢渙散。

    末風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邪笑,薄薄的嘴唇靠近母親的耳畔,用一種沉穩的聲調小心地告訴她,「娘,剛剛那枚藥丸其實是毒藥。」一語說完,末風就離開了她的耳畔,默默地起身,不動聲色地摸摸幹裂的唇。

    「怎麼會這樣?」女子咬著嘴唇,終於擠出了五個字,說完,終於支持不下去了,徐徐地到了下去,卻依然睜大著眼睛,不容致信地望著,好像有千言萬語要說,終究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末風幫女子把眼睛合上,苦澀的聲音用不徐不緩地聲音說道,「娘,你終究還是太信任我了,我也是能騙人的啊,這是人的一種本能,你說我太天真,其實你錯了,是你,天真的那個人是你啊!」他笑著,眼裡沒有喜悅之情,哪怕一絲也沒有。

    他走到家門外,手上的火把把末風的臉照得通紅,炙熱的火焰吞吐在臉龐,他拿起火把,在房子的四處埋上了一捆捆稻草,他點燃了房子,熊熊大火像餓狼撲食般吞噬著整棟房子,末風站在原地不動,獃獃地看著火苗一點點變大,火光中依稀可以看見女子的屍首躺在屋內,大火把她的衣服燒著了,他看見火已經在她的肌膚上留下了不可磨滅地印記。

    末風驀地抬頭望天,「風兒,難過時就抬頭望天。」師傅的話在他的耳邊旋繞,他忽然沒命地徒手沖了進去,他要去搶救母親的屍首,他不能讓母親孤單地死去。即使他恨她;即使有那個男人的陪同;即使他不會原諒她。但他也絕對不允許她一個人去往另一個世界,因為那裡只有她一個人。

    他終於避開了前面的火苗衝到了母親的身邊,上方的房梁猝然掉落了下來,眼看快落到母親身上,末風不顧一切地沖向母親身邊,緊緊地抱著她的屍首,終於,房梁壓在末風瘦小的身子上,

    末風悄悄地鬆了一口氣,不知是忘了砸在死人身上是不會痛,還是說他愛母親已經忘了痛。

    末風被壓著不能動彈,眼淚不爭氣地滑落眼角,卻沒有哭出聲來,他怕母親還能聽見,所以,他極力保持著聲音的冷靜。

    末風倒在地上,夢囈般地呼喚著「師傅」而他自己早已不能動彈了,鹹鹹的淚落在地上,他絕望地看向外面,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回天了,濃濃的煙味在鼻息之間飄蕩,頓時感到呼吸有些困難,眼前有點恍惚,他看見了那朵桃花悄然凋謝,在他的眼前劃過一條完美的弧線,隨著話落地,末風安然地閉上了眼睛。

    等末風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正躺在那個和師傅初次見面的後園林,同樣的荒無人煙,只有師傅站在一邊,安靜地看著自己。

    末風眼前一亮,驚喜地撲倒在靈紋的懷裡,倔強地忍著沒有哭泣,死死地咬著嘴唇,直到嘴中瀰漫著濃稠的腥味。

    末風突然想起自己的母親,便偷偷地四下張望。

    可是,最終還是逃不開師傅的法眼,一個低沉平穩的聲音緩緩道來,「不用找了,你母親的屍首已經火化了,當時你昏倒了,我只能救回了你,風兒,節哀吧!人死不能復生,也別太自責了,要向前看,尋找自己前進的方向。」

    末風閃避著師傅的眼睛,木訥地反駁,「我沒有找她,她死是她活該。」

    靈紋剛要反問,迎面就來了幾個帶著兵器的人,剛來就問,「人是誰殺的?」

    不等末風回答,靈紋就上前一步,擋在末風面前,替末風承認,「人是我殺的。」說完,那些沒頭腦的士兵也不調查一下就把靈紋帶走了。

    末風一下子就沖了上去,扯住了士兵的褲管,不料,士兵狠狠地把末風踢開了,他躺在地上,抽出了一根銀針,閃閃發著亮光。

    靈紋把頭偏轉過來,對著末風搖搖頭,便轉回去不再看他。

    微風颯颯,落花悄悄落下,埋沒在土壤中。天邊的落日徐徐落下,小小的人兒一個人站在草堆中,孤單寂寞地看著已經消失的人。

    過了一天,末風終於按耐不住了,來到了縣衙去說要探監,見靈紋關在一個黝黑的地牢里,身上都沾上了暗紅的鮮血,末風心頭驟然激起了怒意。

    他讓士兵開了門,就在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一枚細長的銀針已經扎入了那個開門士兵的脖子里。士兵倒了下去,末風把靈紋給救了出來,兩人又一起來到了末風拜師的地方。

    那裡還是沒有什麼變化,末風和靈紋背靠著背,坐在草地上,看著夕陽落山,看著晚霞美麗的色彩光暈,末風手指著天上,笑著多靈紋說「師傅,要是晚霞永遠不退去那該多好啊!」末風天真無邪地講著,小嘴輕輕地咧著,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晚霞映在靈紋的臉上,聽到末風的話語,不禁一笑,習慣性地去摸他的頭髮。可是,手卻無力地垂了下去,輕輕地落在草坪上。笑容僵硬在臉上,好像只是睡著了一般。

    末風還不曾察覺,仍舊侃侃而談,「師傅,你說是不是啊。」

    迎面而來的是一片死寂。

    「師傅?」末風終於有所察覺了,慢慢地轉過身去。

    忽然,靈紋的身軀毫無預兆地倒了下去,末風趕緊扶住靈紋,聲音顫抖地說,又好像是自言自語,「師傅,你只是累了,所以睡著了是不是?」可是眼淚卻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他不想抬頭望天,因為師傅說過只有難過時才會看天。末風更不敢去探他的鼻息。他不敢相信,不相信剛剛還好的,怎麼突然就…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末風抱著靈紋的身軀。風已經風幹了臉上的淚珠,只留有清晰可見的淚痕。他悄悄地抬起頭,天空猝然浮現出一個人,末風一眼便認出了天邊的人,那是他的師傅——靈紋。

    靈紋看著末風,低低地微笑著,嘴一張一合地好像在說話,靈紋搖了搖手,轉過頭消失不見了。末風獃獃地搖著手,臉上掛著天真的微笑,他看清了靈紋的口型,「風兒,難過時就抬頭望天。」

    晚霞悄悄逝去,一抹清風拂過,吹散了一切。

    落寞的男孩抱著一個蒼老的人,站到星空下,久久凝望。

    (回憶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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