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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雪殤

    一層透明的空間中,神把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一根引線牽動起運作,我們的思緒、手腳、全身的各個部位都被操動起來,沒人能逃脫一根引線的操動,那是人一生的宿命。 有些事情,就是這麼的殘忍,知道也無法去改變。 他對著房檐笑,用盡最後地力氣去嘲笑自己。 他走在一片寂寥的沙漠中遇到了一個卡洛爾家族的女孩。生生繁衍,情緣糾葛,終是令所有的有緣人碰在了一起。 然而,在另一方,卻有一個未知的紫色背影錯亂了他的精神,尋尋覓覓,還是沒有搞清楚到底是誰。記憶的冰封時刻折磨著他。 宮主血珞從幼就是他唯一的朋友,結果他卻不告而別,而血珞意外被困大火之中,雙目失明。而他已經不在身邊。 他終日游晃在大街上,不知何處是歸宿。這時,大概是命運的運轉,他意外與柒嬈教的教主大打出手,並且結識了另一名冷酷女子。戀慕她的柒嬈教教主景幻羽醋意大生卻仍舊和他結為為好友,平時為最得力的助手。他就這樣成為了教中祭司。 然,祭司的心又歸屬誰? 終於是到了雙方對戰的那天,然而對待血珞,他能否下得去手? 一把火燒於海宮,宮主又被困於大火中,危在旦夕又是誰來相救?一條命喪失於火中,是那個相救之人,還是他? 巍峨雄山之上紫衣女子淡然俯瞰大地,終究的一切還是煙消雲散了……

    第25章 兄弟離別

    小說: 幻雪殤 作者:仝殇 字數:3761 更新時間:2013-07-29 08:54:51

    素藥瞳側立在劍幽左右,雙手放在後頭,抬眸注視著末舞。誰也沒有說話,空中的溫度一下子降到了冰點,寒氣透骨,空中彷彿凝起了水珠,席捲著整個廳室。

    「放了他,我跟你們走。」長久的沉寂終於被末舞的一句話打破,毫不猶豫的聲響卻使冷氣逼升了好幾十倍。

    「你?」劍幽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從金座飛掠起來,嗖地一聲,只覺耳邊掠過一陣寒冷強勁的冷風。他登時便來到了末舞面前,尖利的指甲一下子便捏住了末舞的臉,好似在細細地觀看一張畫像。他忽地訕笑,鄙夷地冷睨著他,「就你?感情如此深,怎麼培養你做一個合格的殺手?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能耐。」

    末舞掙開捏住他下巴的手,「那你想怎樣?」他不服輸地傲然問道。

    「證明你比他強,我就交換,我可不想要一個廢物。」他摸著唇角,粲然地笑著,卻是那麼的令人心寒。

    「我…」末舞無言以對,自己卻是什麼武功底子也沒有,而且對弟弟的感情很深厚,他不認為可以這麼輕易的化解這麼多年的感情。

    「不知如何是吧?好,素藥瞳,把末風帶上來。」「是」素藥瞳頷首,轉身離去。「你想幹什麼?」那種緊張感油然而生,手不停地痙攣著,不等劍幽回答,他就放緩了語氣,輕柔地對劍幽說,「別傷害他。」

    「傷害?呵。」劍幽冷笑,「只要你救得了他,我便不會傷害他。」「……」末舞沉默起來,像是在思索,最後不得不警惕地詢問,「什麼意思?」

    劍幽飛身掠到金座上去,好似在為看一場戲而做準備。他的長袖一撫,似有一根透明的絲線牽引,一杯色彩勝血的液體從空中快速飛掠到劍幽面前的桌上,杯中的液體晃動了幾下,卻不曾灑落分毫,做好了一切動作才款款道來,「別急,等等你就知道了。」隨後拿起那杯紅色的液體一飲而下。酒水順著喉嚨緩緩流下,清晰的汩汩聲隨之傳來。

    「哥哥,救我。」一聲怯懦明朗的稚音忽地傳來。劍幽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手指在桌上快速地跳躍,像五個小矮人在翩然起舞。

    末舞條件反射性地轉過頭去。詫異地看了兩三秒。不知所以然地看向金座上的劍幽問,「這是要幹嘛?」

    「跟我來。」劍幽起身,招呼他們跟著自己走出了大門,來到了人口最密集的刑市場他停住了腳步,轉過頭對著末舞天真地笑,「想必你對這個不陌生吧!」他一擺手,示意素藥瞳把末風吊起來,孱弱的身子搖搖欲墜,一聲顫抖的呼喚倏然出來,「哥哥。」末風害怕地不知所措起來,一刻不停地喚著末舞,眼裡滿是驚恐。

    「風兒別怕,哥哥會來救你的,別怕。」末舞的額頭早已密布汗水,卻不得不開口安慰弟弟。手痙攣得越發越厲害了,唇角微微顫抖,目光焦距在末風下面密布的尖刀上。一個個都冷得散發著寒光,比月光更冷的寒氣瀰漫開來,冷汗卻在額角滑落。

    尖刀雖不會把人置於死地,但也會使人痛不欲生。末舞的瞳孔危險地眯著,狹長的眼睛衡量著自己離末風的距離。

    一旁的劍幽毫無預兆地拍手,不屑一顧地瞥了末舞一眼,「你們還真是兄弟情深啊!可那又有什麼用呢?」

    「等我說開始,繩子就會斷掉,你最好能在他掉在地上之前接住他。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放棄。」他冷冷地說完一席話。望著他,讓他做最後地確認。

    末舞思考了半晌,從容不迫地點點頭。劍幽勾起唇角,淡淡地微笑,隨著一聲清晰的開始「開始。」末風快速地朝下方墜落,像是一顆隕落的星辰。月光照耀在他孱弱的身上,閃閃發光的星辰如此迷人。

    與此同時,一個少年一刻也不敢怠慢地向前奔去。說時遲,那時快,在末風墜落的那一瞬間,接住了他那還微微顫抖的瘦小身子。

    迎面而來的是鋒利的刀刃,散布著冷光,殘忍地滑向兩個人的身子。兩個少年在刀尖上打滾,肌肉被洞穿的聲音一刻不停地傳來,鋥亮的刀尖上沾上了紅色的血跡,猶如盛開的曼珠沙華,美麗魅惑的顏色無不散發著詭異的紅光,一滴滴地身體的各個地方滑落。

    「呵!」劍幽掩嘴嫌惡地冷笑。

    末舞緊緊地抱著末風,每次打滾,都把弟弟牢牢地護在自己的懷中,盡量使他少受傷害。

    「哥!哥!」末風在他的懷中驚恐萬分的呼喚著末舞,然,哥哥正在努力地保護著他的安全。

    他好像是自己的全世界。末風的手摸到了從哥哥身上流淌下來的鮮血,溫熱且黏稠的血沾滿了他的整隻手,血從他的指間縫中滴落在地上。

    良久,幹涸成一灘觸目驚心的瑰紅,白色的長髮也染上了異常的紅色,青絲在隨風舞動,淡淡地腥味使所有人都皺了皺眉。

    「這樣行了吧?」末舞躺在血泊中,皺著眉,一臉痛苦地問劍幽,聲音中卻帶有抑制不住的興奮。他看不清劍幽此時的表情,或許鄙夷,或許不屑,但他都不在乎,只要他答應放了風兒,那一切都已然不重要了。所以,他由衷地笑著。

    「哈哈哈。」劍幽不可控制地大笑起來,「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把末風交給你嗎?你現在還如何從我手中把他救走?」

    「你怎可以出爾反爾?」那點期望隨之破碎,絕望地怒斥劍幽,那個這麼小的孩子就有那麼重的心機了麼?劍幽嗤笑,「我只不過為了看看你為了到底救弟弟可以付出怎樣的代價而已!」他施施然昂起頭,漫步到躺在血泊中的人面前,捏住他的下巴,「可惜,可惜你的感情會羈絆你的一生。」他從末舞懷中拉住末風,想把他從末舞懷中拉出來。而那隻手卻死死地抱住他,不肯放鬆,手指骨都發白了,血從他的手中滲了出來,他也不肯有絲毫鬆懈。

    他微微抬起頭,在末風的耳畔低喃,「風兒,別害怕,哥哥會保護你的,即使我因此而死。」那種堅定的語氣也讓末風為之一振。

    末風苦澀地對著哥哥笑,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這枚玉佩給你。」他從胸口取出那枚已然碎成兩半的白色玉佩,在夜空顯得格外刺眼,他把玉佩放在末風的手中,純白的玉佩上有著還未曾幹涸的血跡。

    末風把玉佩在手中攥緊,好似要把他融入體內。

    玉佩把他的手也劃傷了一條小口子,和末舞的血交匯在一起。他笑了。

    「希望我們還能見面。」末舞在他的耳邊繼續說,因為手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他能感覺末風的身體在漸漸遠離他的懷抱。

    「不要。」最後一聲尖利的叫聲含糊不清的傳來,也不知到底是誰發出的。

    末風和末舞兩兄弟終於分離之際,兩滴晶瑩滾燙的淚水滴在對方的手背上,嘴上卻淡淡地掛著微笑。

    「哥…哥…」末風還在垂死掙扎,在他的魔爪中扭動,早已泣不成聲了,鹹鹹的淚充斥著整個口腔。

    末舞已渾然不知所覺,眼前黑茫茫地一片。耳邊早已沒有了瑟瑟的風聲。他沉沉地暈了過去。

    第二天破曉,他睜開沉重的眼皮。四周還朦朧一片,周圍只有快速經過的路人,完全把末舞遺忘在角落裡,而末風也不知去向,大概是被劍幽帶回波盪宮。

    他動了動手,幾次想把身體從地上撐起來,可最終還是徒勞無功。只能躺在已經幹涸的血泊中,聞著自己血的腥味,舔著自己的傷口,似個受傷的小獸。

    「宮主,那裡躺了一個人。」一個妙齡女子手指著末舞躺的方向,對著年齡尚小的血絡說道。

    「去看看。」血絡沒有多大反應,只是默默地輕聲對著剛剛的妙齡女子低聲說道。

    血絡來到了末舞面前,看著末舞紫色的眼瞳,(當時她的眼睛還沒失明)摸著他俊俏的臉,柔聲問道,「你願意跟我回海宮嗎?」她怯怯地聲音好像很害怕他會拒絕似的,說得如此輕。

    「只要能救我弟弟,那我便去。」末舞沒有直接拒絕她,只是簡簡單單地碎念了一句。

    「好。」血絡幹脆利落地答應了他。旋即又派遣小侍女鰨兒把他帶回了海宮。

    待末舞把傷治好了,血絡就把他送去幻劍宮習武。此人的武學造詣極高,一併學成了海宮的幻術和劍術。同時也達到了幻術境界的巔峰,運用得如夢似幻,讓人不可堪比。

    也不知是不是從失去弟弟以後,從前那種溫文爾雅的他突然變了性情,整天沉默寡言,眼神更是清冷得猶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那種陰冷感覺,總會讓人避而遠之。當然也有一些覬覦他那精緻的容貌的女孩,但都被他冷淡的表情而驚嚇住,惹得許多女孩只好遠遠地欣賞他的俊容而不敢隨意接近。

    在那以後幾乎沒人見過他笑過,也只有對宮主血絡偶爾清冷的一笑,轉瞬即逝,畢竟血絡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要不是當初救下他,現在的自己還不知道如何萎靡不振。

    他也從不閑著,一有空就不停地練習幻術和劍術。還經常被派遣去做一些危險的任務,也常常取得許多功勞,獲得了一些特殊的情報。

    但是,不久後,待末舞想去波盪宮去尋找弟弟時,卻聽聞他早已不在這裡了,好像是隨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離開了鎮上,也無人知曉他們到底去了哪裡。有人說可能出逃的那天被殺死了,也有人說他被人救了,之後的去向都一概不知。

    所以,往後的四個月里,末舞經常跑得不見蹤影,整天走南闖北,希望可以在別處得到弟弟的消息,可最終還是杳無音訊,不免有些怨恨自己為何會生氣而跑出去,這樣風兒就不會因為找自己而跑出去,也不會被他們抓住。」

    又是一年臘梅花盛開的季節,末舞殺了前任左護法,繼承了他的位置。當天,被血絡賜名為「衍舞」。

    末舞坐在靠窗邊的位置,慵懶地倚著不動,目光瞥向旁邊旖旎的景象,遠眺著窗外的臘梅花。它們恍如一個個跳躍小精靈,簌簌地飛旋。血絡閉著眼,雙手合十,十分虔誠地念誦詞。殊不知他卻望著臘梅獃獃地出神。恍惚之間,好像又看到了稚幼的孩童在雪中堆雪人。臘梅花瓣落在他的髮絲上,他輕輕地幫他拿去,任由花瓣隨風逝去。

    他問他「哥,你永遠不會離開我的吧!」

    他摸著他的腦袋回答,「當然不會離開你啦!」

    之後,思緒霍然改變,他看到了緊握的手被迫離開,指尖碰著指尖,一點點地從手中滑落。陡然之間,漫天的臘梅花婆娑起舞,漸漸地,漸漸地,那個瘦小的身影被漫天飛舞的臘梅花湮沒。消失在天盡頭。

    他奈奈地閉上了眼睛。

    你我相隨於地,最終卻要以他人的手將我們分離,不是我們太過懦弱,而是你們太過決絕。

    那句生與死的召喚,卻破不開外來的摧殘……

    臘梅簌簌飛旋…

    (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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