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的兄妹與林揚有三年之約，現下在宮中未滿一年，自是要跟著去的。

只是莫聲日漸憔悴起來，甚至有些日子沒有下床。莫殞愁眉展目，也沒有了要教殷墨的心情，日日蹲在廚房給妹妹煎藥。

殷墨本以為得閑，又是被林貴妃給喚了進去，仔細交代一番。她這個兒子能活著回來是好事，死了也不必傷心，反正她等不了這孩子長大，贏了回來有用處，死了聖上也會嘉獎她林氏。

怎麼看都是雙贏。

她只是要他怎麼樣也要做做面子，頭先瑞獸的兆頭已經在漸漸冷卻下來，她想要的不過是借著殷墨征戰的空檔哄皇帝多來她的寢宮幾次。

她早早備好了易受孕的香草，只需一晚她就可以重新懷上龍子，而那個時候，殷墨也就沒多大用處了。

終究還是厭惡他的異瞳的。看上去詭異又心生寒冷，她對他一點母子間的情誼也沒有，只是現下好歹要做做樣子，她瞧這殷墨蠢笨，自以為稍微施展一點兒的母愛就能鬧鬧捏住他。

誰又知道這孩子在她面前逆來順受的時候心裡卻是想著如何殺死他的生母呢。

宮內的人多少都是冷漠的。

阿衡大概是整個院子里最興奮的人了。他沒經歷過戰爭，還當是他做混混般打架的場面，昔日的熱血湧上心頭，小太監覺得自己終於有個機會重拾男人的風采了。

莫聲早就看透他的想法，他比殷墨更看上去要蠢些，除了那稚嫩的樣子，更是他每次一有想法什麼都展露在眼睛裡了，一幅生怕別人猜不到的樣子。

「做夢吧，小燦子，閹人是不能上戰場的。」莫聲一口喝完莫殞遞給她的藥水「再說了，就你那樣子，敵軍一射一個准。咻咻咻～」她說著扣下涼席上的幾根硬草，直接演示了一遍什麼叫萬箭穿心。

「滾開，你以為個個都是你一樣武功高強啊。」阿衡瞅了莫殞一眼，欺軟怕硬的東西不敢再頂嘴了，唧唧歪歪的回去給殷墨燉雞蛋。

他沒有發現，自己來這後真的越來越娘，軟軟糯糯的小媳婦樣子。也就仗著殷墨不會拿他如何，在這人面前張牙舞爪的。他看了看火候，估摸著小祖宗回來就能吃了。

殷墨也是最近才愛上這個的。以前沒有吃過燉蛋，就阿衡給他做了一次便是每天要吃一碗，百吃不膩。

阿衡回了房間，攤開一張紙來，上面赫然寫道：第六十八回 黑貓警長大戰白雪公主。

這他媽的都是些什麼事啊。他默默在心裡把殷越打了幾百遍，手上還是飛速寫到「白雪公主一直跑啊跑啊，她在森林裡面停了下來。正準備歇口氣，就停到那令人恐懼的聲音'公主還是乖乖從了我吧'

呸，什麼亂七八糟的。阿衡嘆了口氣，劃掉，寫上「公主你往哪裡跑？我叫你你敢應一聲嗎？」

他著實不是寫故事的料子，動畫片看得又鮮少，偶爾陪弟弟看一些，往往記住了開頭就沒看結尾。上輩子他是愛寫書，都他媽寫的是小黃書啊，這怎麼給殷越抄過去？？而且那死孩子特別認真，他不太會古文，向來是白話寫完，死孩子看不懂就要他註上批註。

這下聽聞他也要去北征了，下命必須把後八十回給寫完才走，否則他就死纏爛打讓他留在這宮中。

真他媽煩啊。

阿衡抹著眼淚又開始胡編亂造起來。

他穿越過來就是給死小孩寫童話故事的嗎？！是給小祖宗燒水做飯的嗎？？？他嘆了口氣，發現自己好像也就會這些了。

小混混頭一次發覺知識就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