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家的孩子十二三歲是個什麼光陰，殷墨不是很清楚。皇家的子孫生來就被背後的母系家族給予無窮的希冀，殷離十一二歲已經是太子，他的哥哥們十一二歲也都熟知政治，揮灑自如。

若是以前的殷墨他是不太敢想十一二歲的事的，那時候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能否活到明日。

現在，明聖的驃騎將軍，林揚的副將張文遠從北漠的戰場上回來了。戰況吃緊，他前來帶殿下去督軍，以壯軍威。

此舉是件大事。明聖有龍子戰前督軍的傳統，以往這種缺差各位皇子都是要爭搶著去的。只是今年，大皇子和二皇子剛剛在京都封王，三皇子根基不穩，五皇子昏庸無能，九皇子尚且年幼。這些其實也算小事，主要是今年的匈奴鐵騎有備而來，明聖屢屢戰敗，在各家看來，這次戰事是要敗的。

敗了，輕則回城納貢品由督軍皇子家族獻上。重則，馬革裹屍，戰死疆場。

督軍並非坐在軍營就完事了的，是定要上戰場，擊鼓指軍的。說白了就是一個靶子。

往昔的戰況都是壓邊到的優勢，皇子們都郊遊般，坐著步穭，派人去敲敲鼓，贏了，回京都領賞，皆大歡喜。

今年聽聞已經折了五萬軍馬，朝廷上大臣們都在推皮球，誰都不想拿自家的小祖宗去冒險。

勝了當然會無邊賞賜，只是賭約太大，要是真折進去一個皇子，重花時間去培養扶持另一個可是件傷人的事。

不去，都不去。

殷離端坐在皇位上，高深莫測。群臣皆私，他也不惱，只是轉了轉扳指，居高臨下的問道「那四郎，你可有什麼明道，好替孤來紛紛憂。」

吏部尚書有三人，但整個朝廷，只有范哲讓這位年幼就即位的皇子肯屈尊叫一聲四郎的。范四跟在殷離身邊已有二十餘載，朝臣都幾乎要忘記，他可是林氏的表親。

帝君已有人選了，眾人心下坦然，都舒了口氣。

果不其然，范四那老傢伙睜著雙渾濁的眸子，定定看了殷離好一會才緩慢道「臣愚昧，見聖上心中已有定數，那便是派那位殿下去吧。」

殷離撐著下巴悠悠的笑了「六子向來蠢笨，毫無建樹。趁著天兆便派他去吧。讓那群吐蕃好好看看朕的皇兒。」

「究竟是長了只血瞳的，天生該是殺戮的料子。」他躺下來，居高臨下的沖張文遠道「將軍莫要縱著他，朕的子嗣不該只知呆在步穭的。」

百官一陣愕然。

聖上一番可是暗裡嘲諷了往昔督軍的皇子，眼下又一幅對殷墨提拔的態度，似乎前些日子擺明要折辱天兆之子的人不是他般。

「朕乏了，退朝吧。」殷離自顧自說完就站了起來，當身後百朝推辭是笑話樣走了。

不過沒關係的，就算聖上改變了心意要順了天兆，可殷墨終究只有十一二歲。他年紀尚幼，前期又被「災禍」這頂帽子叩得軟弱可欺，估摸著是回不來了。

一個即將要消失在戰場的，名不經傳的小皇子誰會放在心上呢？聖上也只是藉此提醒下往昔督軍的皇子切莫鬆散了吧。

於是，在這年，才學了一點點武功和兵法的殷墨就這樣提前跨上了高頭大馬，開始了他漫長的軍旅生活。

——————————————————————這兩日都雙更不誇誇我嗎⁄(⁄ ⁄ ⁄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