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瘸一拐回家的韓堯不僅一分錢也沒撈著，還被人侮辱了一頓。這種破事兒是個人都不能忍！更何況他還多出了十幾塊錢買了跌打腫痛的藥。

因為肚子上大片的淤青，一動就疼，使得韓堯在最後幾天只能又回歸了老本行，整整發了7天傳單。天天在天橋上轉悠，和附近賣烤紅薯的大媽都掰扯熟了好麼？

勉勉強強的幾百塊錢，也只夠第一個月的生活費。

然而致使這一切發生的始作俑者正用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轉著筆，坐在自己前面悠閑的聽著課。

韓堯眼裡冒火，把那個毛茸茸的順毛腦袋都快要盯穿了，火憋在心裡讓他氣到冒煙。

果然，不要以為自己是班代，就可以存在僥倖心裡。遲到了五分鐘的韓堯，在地理老師既複雜又失望的怒瞪中，拿著課本默默地站到了教室後面。

其實肖暮是長得很好。記得兩天前肖暮跟著老班進班門的那一刻，穿著整整齊齊的校服，梳著柔順的頭髮，低垂的大眼睛，高而精瘦的身形，陽光打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留下的只是挺立的鼻影和長長睫毛的剪影。班裡同學一陣驚呼，以為看到了韓國的男明星。

稍微低垂著的臉並不能看清他的表情，但韓堯心裡清楚的很，這人畜無害的外表下絕對是一顆陰蔫兒壞蔫兒壞的心。

其實韓堯脾氣算是非常好的了，但是他卻是第一次這麼想和一個人過不去。自大狂妄，不知道哪來的自信還裝的一逼高冷，惹得班裡的女生飛蛾一般全都撲上去，並表示越高冷他們越喜歡。哼，腦殘。

看著肖暮嫻熟的轉筆手法，天知道韓堯忍得有多辛苦才沒有把手裡的地理書砸他的頭上！

反正站在教室後面，老師黑板上寫得啥也看不見，課是聽不了了。越想越氣的韓堯直接從演草本上撕了張紙，用要把紙戳穿的力度刷刷寫了幾個字，握成團就朝肖暮砸了過去。

紙團在柔順的蘑菇頭上彈跳了一下才落在課桌上，韓堯看著肖暮瞬間僵直的身體，心裡樂開了花。

不過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看到肖暮攥住紙團，然後默默地舉起了右手。

那條手臂頗有直插雲霄的氣勢，一下子就吸引了地理老師的注意。對學術研究態度頗為嚴謹的老師，最喜歡的就是學生的質疑。而且對於勇於在課上提問的同學，他一直秉著十分高興的態度。

地理老師興沖沖地對肖暮伸出手：「這位同學！你有什麼問題？」

韓堯默默捂住眼睛，心裡哇涼哇涼的，心裡只剩下兩個字：完了。

「老師，班代打擾我聽課，用小紙條砸我。」

少年清冽的聲音明明帶著戲謔的感覺，但是對著他這張帥的太過分的冷嘟男的臉，班裡的同學都選擇性耳聾。他們熾熱的目光掃描機一樣投過來，成為大眾焦點的韓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媽蛋！看屁看！我每次在講台上交代老師布置的任務的時候，你們怎麼都選擇性眼瞎了啊！

但腹誹歸腹誹，當視力不夠好的韓堯都能感覺到，地理老師那張模糊的臉光速扭曲時，到底還是害怕的肝顫起來。

「韓堯，帶著你的紙條到前面來！」毫不意外的一聲怒吼。

韓堯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蔫蔫兒地從肖暮手中拽過紙條，卻在看到對方愉悅地勾起嘴角時又有種怒氣上涌的感覺。果然，對於某些人，氣是生不完的。

小個子的韓堯站在在矮胖矮胖的地理老師面前都要矮上幾分，更別說此刻因為心虛低著頭，一臉的受氣包兒樣讓他更加渺小了。

乖得像鵪鶉一樣的韓堯並不能引發地理老師的同情心。

「讀！」尤其是當地理老師指著紙條氣吞山河一聲吼的時候。

韓堯的大腦飛速旋轉，卻只更加註意到了同學們一雙雙渴求的眼睛。

韓堯額角的冷汗都溢出來了：「這，這不好吧。」

眼看地理老師張嘴又要罵人，韓堯一慫就把紙條快速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