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萬萬沒想到，重點班的尖子生，一個星期之內，以作死搞事情還被逮住的姿態，進了主任辦公室兩次。只不過上一次是一個人，這一次是兩個人。

看著薛主任那張印堂發黑的臉，韓堯鬆了一口氣，太好了，這次可以多一個人承受他的教育性侮辱了。可是主要問題——

「主任，我沒犯什麼事兒啊。」

這一句話把薛主任的火瞬間就點起來了，旁邊的電腦，「趴」地被點開。

熒幕上的灰白圖片，赫然是糾纏在一起的兩個身影，不是韓堯和肖暮還能是誰？！

完蛋了……三個大字出現在心頭。

但是不對呀，監控百年不調一次，總不能昨天剛打完架，今天就被調監控抓了吧。

韓堯疑惑地目光投向肖暮，沖他眨了眨眼：嘿，他是咋發現的？

肖暮瞥了他一眼，接著陰森森的目光落在他沒洗幹凈的校服上：想問題帶腦子好麼，把你的校服洗幹凈再來問我。

恍然大悟，韓堯瞪大眼：艹！牆肯定被蹭花了！

而薛國林看著他們倆眉來眼去，絲毫沒有犯了事兒的態度，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違反校規校記還覺得光榮是吧，你們怎麼不在這兒再打一架！」

韓堯低下頭，肖暮移開眼，誰也沒說話。反倒是薛國林用審視的目光對著他倆瞅來瞅去。

「我還說是誰呢，怎麼又是你！」炯炯有神的小眼睛瞪過來，直直射在韓堯臉上。

韓堯心裡一顫，不對呀，鄭嬌嬌不是說他記性特別差麼？她買外賣好幾次都被逮住，但每一次薛國林都說下不為例。

擦！這個老傢伙不會是對女同學特別關照吧。

「上次晚自習翻牆出去上網的就是你吧，這次居然公然打架鬥毆！」

……好吧，他想多了。

他明明只是上課遲到並且搬著腳踏車搞行為藝術，不要把晚自習翻牆出去上網這種浪費錢又浪費時間的中二行為亂按在他身上啊摔！

韓堯這邊還沒啥反應，旁邊的肖暮倒是嘴角一抖哼笑了一聲。

這種類似於嘲笑的哼聲最容易刺激外表暴躁內心小氣的老男人。韓堯感嘆一聲，十分感謝肖暮把炮火引走了。

薛國林罵韓堯像罵孫子似的，罵起肖暮來外擺姿勢就不是那麼容易了。仰著頭臉紅脖子粗地懟著，站在又瘦又高的肖暮面前像個矮冬瓜似的。

「我還沒說你呢！你笑什麼呢！」

肖暮可不像韓堯在老師面前畏畏縮縮地裝鵪鶉，一向隨心所欲，想說啥就說啥。完全聽不出薛主任的「弦外之音」。

「你肯定記錯了，他體育課引體向上一個都做不了，翻牆這事兒對他來說難度太大了。」

雖然韓堯感覺自己的膝蓋狠狠中了一槍，但看到薛主任那張光速變成豬肝色的臉，他都應該跑出去放個炮慶祝一下。

肖暮氣人的功夫原來不是針對人的啊，而是以他自己為中心向四周擴散，誰嘴賤誰中槍。

「行為惡劣！屢教不改！頂撞老師！敗類！人渣！你這種人活著也是危害社會！你你你……」

「那你滿嘴噴糞就是為人師表？」肖暮眯了眯眼。

幸好一個教務處的老師即時趕到，阻止了薛主任上前打人的臆想，不過以肖暮的戰鬥力，誰進醫院就說不定了。

肖暮和韓堯是被教務處的老師壓到體育館的器材室的。

不是新建的那一間，而是已經荒廢了一年的那一間。

「下午上課前把裡面所有的櫃子和桌子擦了，好的器材挑出來，全部整理好，地板拖了，薛主任會親自檢查。」

門被「砰」地關上，諾大的器材室揚起一絲灰塵。

入目地是各種運動物品，什麼跳繩，籃球，足球，毽子，橡皮筋……十分曖昧混亂地糾纏在一起，堆地像座小山。

說什麼以教育作為目的，以勞動來彌補錯誤。

薛主任，大概，是想讓他們死吧。

韓堯躊躇著開口：「我來整理器材，你擦櫃……」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先把我推到牆上的，是你。所以，所有的責任，你來承擔。」

說著自顧自走到一邊，掏出紙巾擦了擦凳子，然後坐在上面，翹起二郎腿。

「我說，你看我幹嘛？拿出行動力呀，大班代。我可不想一直呆在這兒。」

韓堯被他那副無恥的態度驚地目瞪口呆，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麼？！

但那貨癱在椅子上擺明了準備什麼都幹，韓堯嘴唇咬地死緊，怨恨地看了他幾眼，就挽起袖子去幹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