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手上提的，是裝了整整一大袋的零食。各種各樣地堆在一起，光看包裝袋就比較高端。在曲奇餅幹下面壓的，是一瓶蛋白粉，和高樂高。

韓堯當時怎麼說來著：「別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可以踐踏我的尊嚴！」

他當時差點就信了，可是邊說出義正言辭的話邊吞咽口水是不是有點……太沒有說服力了？

蛋白粉，可以補充能量。高樂高，可以長高。零食，可以滿足口腹之慾。

肖暮愉快地勾了勾嘴角，都做到這種程度了，從內而外的關心人可是第一次。

一想像韓堯驚喜的表情，肖暮就迫不及待地期待明天的到來。到時候一定會嗒嗒嗒地跑過來，雙手奉上各科作業。

哈哈……

可剛進入學區房的肖暮，被門衛攔了下來。

肖暮冷眼瞟過去，門衛大爺一抖，卻是一臉苦相：「同學，有人找你，非要問我要你家的鑰匙，我怎麼會有……」

看著大爺苦逼兮兮地往小屋裡努努嘴，之前盪起的一小絲愉悅霎時煙消雲散。

抬頭的瞬間，屋門就從里打開了，漂亮的女生走出來，整理著精緻的捲髮，一臉的埋怨和嫌棄。卻在看到肖暮的瞬間睜大眼睛，還沒說話，眼睛已經紅了，滿是嬌嗔。

「肖暮，你怎麼能不告訴我你在外面租房子了！我去跟叔叔說，把你重轉新回去好不好？！」

這副架勢想來已經在門室大鬧過一番了。

肖暮抽出被抱住地手，冷眼看著趙若汐：「誰讓你來的？」

趙若汐眨了眨眼，吧嗒一下眼淚就掉了下來，她嬌蠻歸嬌蠻，但眼前是她從小喜歡到大的人，以前兩人一個學校，再怎麼樣一天也能見上一面。現在肖暮被轉了學，又不回家住，幾個星期沒有見面簡直讓她想瘋了。

「肖暮，我們回去吧。這裡上學太苦了，根本不適合我們這樣的人。我聽叔叔說你居然被學校體罰去打掃器材室，他們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滿身的窮酸氣還不近人情！」

肖暮看向女生的眼睛早已一點溫度都不帶。 「趙若汐，你以為你很了解我？」

「我那麼喜歡你，你就不能為了我回去麼？我不在你身邊，誰知道這邊有沒有賤人追你！」

肖暮還回答，趙若汐的目光不知道瞟到哪裡，扭曲又憤怒的面孔還沒收回就尖叫了一聲，踩著高跟鞋直接上前拽住了肖暮手裡的塑料袋：

「這是什麼？你從來都不吃零食的！你給哪個騷貨買的？！你說呀！」

「騷貨」兩個字讓肖暮眉頭緊鎖，用力把袋子拽回來：「不關你的事，還有，誰把你送過來的，讓誰把你接回去。」

說罷就轉身要走。趙若汐發瘋一般上來拽住他的衣袖，明明是甜美漂亮的臉此刻卻帶著惡毒的恨意：

「你告訴我她是誰？！」

話音剛落，樓上三樓的窗戶就打開了，探出來一張被學習深深荼毒的臉，語氣不善：

「吵架滾遠點！高三的還在學習呢！」

這是學區房，居住地大多都是學生，學校是不允許通宵學習的，很多高三的同學為了多學一會兒，都會到這裡租房。

每次肖暮回來，樓上都是亮著一盞一盞的燈，還能隱約聽到背書聲。光是趙若汐大鬧那一番，尖銳的聲音估計讓大半個住房的人都不滿了。

「你算什麼東西！……」

肖暮嘴唇抿地很緊，直接把破口大罵的趙若汐拽走了，省的她再發瘋。

終於到了肖暮的住處，趙若汐心裡終於滿足了一點，既然能這麼晚過來，她本來就是打算不走的。

坐在簡約幹凈的沙發上，四處看了一番，只覺得屋子簡陋的不像話。撇了撇嘴，真不知道肖暮是怎麼住地下去的。

最礙眼的，是那袋被肖暮小心翼翼放在餐桌上的零食。

一定是哪個騷狐狸勾引了肖暮，以前在同一個學校有她看著，打肖暮主意的人都被她好好教訓了一頓。現在只是過了幾個星期，肖暮就要被人勾搭走了，讓她如何不生氣。

二話不說走過去，艷紅地指甲把零食袋抓起來就往垃圾桶里塞。膨化食品袋子很大，塞不下就直接用高跟鞋踩，踩破了洞，裡面的零食被捻地咔咔作響。

「我給李叔打電話，一會兒讓他來接你——」脫了外套出來的肖暮，入目的就是精心挑選的東西被人狠狠踐踏的場面。

「你幹什麼？！」肖暮拽著趙若汐的手腕就把她甩開，趕快把剩餘沒有被破壞地從新裝回了袋子。

趙若汐重重地磕在地上，看著肖暮冷著臉把零食袋子撿起來，因亂動別人東西升起的一點愧疚馬上就煙消雲散了。

「肖暮，你信不信我告訴叔叔你在這邊不好好念書，和女生亂搞？」趙若汐死死地盯著肖暮：「你猜，叔叔會做什麼？」

肖暮的手一頓，反倒是直接走過來，蹲在了趙若汐面前，用力鉗住了她的下巴：

「誰給你的資本，罵人，做別人不喜歡的事情，你難道從來沒想過，你又是個什麼東西麼？」

被肖暮指著鼻子罵，是第一次。誰願意被人討厭啊，她做這麼多，不就是，太喜歡他了麼？

到底還是小女生，在肖暮站起來後也跟著爬起來，直接抱住了他的腰，眼淚止不住似的滴在了肖暮的外套上。

「不要討厭我，肖暮。我不是來找事兒的，我就是太想你了，不要趕我走……」

肖暮握緊的拳慢慢鬆開，可背卻慢慢僵直，最終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嘆了一口氣，淡淡到：「你先起來，我不趕你走。」

聽到這話，趙若汐果然鬆開了衣角，還掛著淚水就一臉驚喜：「真的？」

肖暮點點頭，就進了卧室，又把書包拿了出來。

趙若汐瞬間就懂了他的意思，眼疾手快地把機車鑰匙攥進了手裡。

像是握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可肖暮看都不看一眼她的小把戲，直接去玄幻換鞋，拎了東西就出門了。

「住夠了再回去，以後不要來了。我和你，從來都不是一類人。」

「砰」地一聲，門關上的聲音。

趙若汐盯著緊閉的門，無助地雙眼漸漸染上陰毒。

賤人，別讓我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