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剪完了，哈哈哈哈····」

方無捂著嘴笑，最後終於忍不住了，捂著肚子放聲笑。路言睜開眼睛就瞧見方無笑的眉眼都彎了，但不懂他在笑什麼，見他指著自己的頭髮，路言都來不及將脖子上圍著的襯衫扯下來跑到鏡子前去看自己的新髮型。

路言看清鏡子里的人之後自己都笑了，這兒少一塊那兒多一塊，參差不齊的，活像是被狗啃了一樣，路言兩手撐著洗手台，扭頭望向笑出眼淚的方無，撇嘴無奈道

「學長····」

「好好好，我帶你去理髮店修一修」

路言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搖搖頭。想想自己的櫃子里還有一頂帽子，帶上就差不多了。又不是在公司上班，沒有那麼注意形象，再者說了，這是學長第一次幫自己理頭髮，雖然不好，但也沒那麼難接受。

「不了，過幾天又長出來了」

「這是你自己說的啊，到時候別怪我」

「嗯」

路言將脖子上的襯衫扯下來，展開來抖落兩下，抖下不少碎頭髮，拿過浴室里放著的笤帚將剛剛抖落下來的頭髮一一掃凈，方無將板凳上頭髮抖落下來，將板凳放回餐桌邊，伸手要接過路言手裡的笤帚，路言躲開了

「學長，你去吃飯吧，雪櫃里有菜，你熱一熱，我來收拾」

方無想起自己一天沒有吃飯，再不吃飯等會兒胃又該難受了。

路言認認真真的將地上所有的碎頭髮打掃幹凈，倒進垃圾桶，將垃圾袋系起來放到門外，等明天自己出門時再提扔掉。

打掃完之後路言才覺得脖頸里有些碎頭髮很扎人，撥弄了兩下還有，想起自己明天到網咖上班不用穿的那麼正式，轉身去浴室洗了個澡，將衣服換下來扔進洗衣機里

「學長，你有衣服要洗麼？」

「有，你等等……算了，你先放水泡著吧，我等會自己扔在裡面就行了」

方無還在吃飯，打算等自己吃完飯洗個澡之後再將衣服放在洗衣機里。

路言將毛巾蓋在頭上坐到沙發上擦頭髮，一邊偷偷打量坐在餐桌邊吃飯的方無。方無吃飯很認真，他會先把不喜歡吃的花椒、蔥、姜、蒜跳出來放到一邊，然後再開始吃飯，省的吃飯途中再去挑揀。

路言以前炒菜都會注意著，少放這些東西，但今天心裡有事，手上沒了分寸，一不小心就放多了。方無皺著眉頭挑揀，始終沒有出聲。

路言擦完了頭髮將毛巾掛在脖頸，低下頭裝模作樣的去瀏覽電腦頁面，眼角餘光一直在方無身上。

方無吃完飯收拾碗筷，進浴室清理，然後換上睡衣進房間， 直到方無房間門緊閉，路言才低頭收拾自己的東西進屋。

第二天一早路言是帶著帽子出門的。推開網咖門的時候，何夕正坐在吧台後面打哈欠，看見路言的裝扮有些好奇

「今天很冷？」

「不是」

路言走到吧台後，將外套脫下來打開吧台底的櫃子塞進去

「換班」

何夕撇撇嘴，對路言要求上白班的事還有些不滿，但人家畢竟把一半的工資分給自己了，也沒什麼好說的。何夕站起身來，趁著路言塞外套的空伸手一把將他頭上戴的帽子摘下來

「你幹什麼？」

「你這頭髮···哈哈哈……誰給你理的……真有才」

「把帽子給我」

路言抓了抓頭髮，動手將帽子從何夕手裡搶回來，何夕抬手揮揮，笑著轉身走出去

「好好好，給你給你，我走了，困死我了！」

路言將東西放好才坐下來，對這面前擺放的一堆東西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等等，這些東西怎麼用啊？」

「哦對，還沒教你，你過來，這個是這樣···這個得這樣···」

何夕一手扶著腰一手在鍵盤上敲擊，完了抬手拍了一把路言的帽子，路言有些懵懂，點點頭

「差不多」

「那就行了，多試幾次就行了，我走了，晚上來接你的班」

何夕一邊往外走一邊沖他擺擺手。路言擰著眉頭望著眼前的東西。

「網管，開機子，20塊錢的」

將身份證往吧台上一扔，靠在吧台邊上等路言給他開機子。路言拿過身份證，不太熟練的操作

「好了沒？」

敲了敲吧檯面，有些不耐煩的問道，路言敲著鍵盤的手顫了一下，敲錯了一個數字，又得重新敲一遍

「好了好了」

路言將身份證遞給他，見人走了才舒了口氣。

一天下來路言重複了很多遍同樣的動作，從開一開始的不熟練到後來慢慢的就熟練了，雖然速度不能保證，但也不至於讓人等急了。

何夕晚上來交班的時候還問他是不是熟練多了，路言彎腰從櫃子里拿出外套直起腰來沖她笑笑，然後從吧台後出來讓何夕進去。何夕見他拿了衣服就走，還招呼他不留下來玩一會兒再走，路言抿唇笑笑

「不了，家裡有人等」

何夕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棒棒糖拆了包裝扔進嘴裡，看著路言的背影說了句

「怪人！」

路言在外頭轉了半個多小時，確保身上沒有一點點的味道才回家。方無正從廚房往外端著菜碟，瞧見戴著帽子從外面回來的路言有些詫異

「今天這麼早？」

「嗯，最近不加班了」

「那行，我剛做好飯，你去洗洗手過來吃飯吧」

「嗯」

這是在網吧工作後的一個星期，路言熟門熟路的將外套放在櫃子里然後坐在椅子上，將充值頁面關掉打開另一個網頁。網咖的工作很清閑，環境很好，更沒有人會惹事。

路言每天需要做的就是在新老客戶遞過身份證的時候接過身份證，在鍵盤上敲擊幾下然後將身份證還給人家。哦對，吧台附近有很多吃的，路言還負責在客人拿了吃的之後收錢。當然路言也可以拿，只需要將錢放在抽屜里就行了。

路言窩在椅子里一邊瀏覽頁面一邊想，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那些公司還沒有通知自己，估計是黃了，自己就待在這家網咖老老實實的幹一段時間也不錯，前提是不會被學長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