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澤和項南飛來到小黑屋的時候，寧辰並不在裡面等著。

給寧辰打了個電話，寧辰卻說在照顧萬舟。

項南飛看向謝澤，「他在萬舟家，咱要過去嗎？」

「去吧。」謝澤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卻也不好告訴項南飛。

果然，到萬舟家後，倆人被萬舟的樣子嚇了一跳。

項南飛哎呦一聲，「誰打了你了啊？告訴我，我去收拾他！」

「沒誰，他爸打的。」寧辰言語里全是憤怒，「太他媽不是人了。」

「我操了，這是親爸？」

謝澤嘆氣，「等過幾天十八歲了，就去把戶口遷出來，我陪你去，實在不行，就報警。」

「好……」

遷戶口……這麼嚴重啊……項南飛咽了咽口水，沒多問。

寧辰誒了一聲，「舟舟啊，生日快到了嗎？」

萬舟低頭嗯了一聲。

「好了啊，別低著頭了，」寧辰把萬舟的頭抬起來，「看著沒，我們都會保護你的，不會再讓你受一次委屈了，我保證。」

萬舟被盯的不好意思，紅了臉，也不好意思再看寧辰。

謝澤咳了一聲，「寧辰，我倆的成績單呢？」

「在我包里，要拿自己拿吧，我飯快好了，不過沒你倆的份兒。」

項南飛有些小期待的蹦噠出去，「成績單！我看看！」

寧辰和項南飛都出去了，謝澤走到門口把門關上，又過來坐到床邊。

「你也太明顯了？」

「什麼……」

謝澤嘖了一聲，「跟我還用得著裝嗎？」

「我就覺得他挺好的……」

「好是好，就怕你吃虧。」謝澤揉了揉萬舟的頭，「你小子就跟個傻子似的，一頭栽進去就出不來了。」

萬舟長情，這個謝澤太了解了。

「還早，我也沒有說出來的意思。」

「就憋著？」

萬舟有些扭捏，「也不是……我自己有打算。」

「行吧行吧，我去看看飛飛。」

「等等，」萬舟拉住謝澤，「阿澤，你和項南飛……」

「還沒到那個程度呢。」

謝澤心裡也是糾結的，與其說沒到那個程度，倒不如說更本沒有程度。

客廳里，項南飛拿著成績單低頭看著，一直沒個動靜。

「考得怎麼樣？」

謝澤抬起項南飛的頭，項南飛眼眶卻是紅的，「謝澤啊！」項南飛猛的站起來抱住謝澤的脖子一頓哭，「我，我，我他媽有兩門兒及格了！」

「真的嗎？那很不錯啊。」謝澤無奈一笑，順著項南飛的背。

感覺有些丟人，項南飛又坐了下來，「老子上高中以來第一次考這麼高的分兒，有些激動。」

「嗯，理解。」

「哦對了，都忘了看你的了。」項南飛又在寧辰書包里翻出一張試卷，「我看看啊，語文……135，數學……122，英語……」

項南飛不想念下去了，「你他媽……在這個學校也太毀前程了吧？」

謝澤淡定道，「離家近，上學方便。」

「……嘖，你這人太懶了。」

謝澤笑了幾聲，「是挺懶。」

「哎呦我操，我他媽要有你這樣的成績我就是城東到城西我都跑。」

「大家學的不都一樣嗎？認真學了，哪兒都一樣。」謝澤挑眉，「你在我這兒不就挺認真的嗎？成績是有進步吧？」

項南飛語塞，「還真是……」

謝澤伸手擦了擦項南飛的眼淚，「我還沒發現，你這麼喜歡哭呢？」

「滾蛋，老子是激動的。那種離夢想更進一步的感覺你是不會懂吧。」

「…………」

謝澤準備收回來的手愣在原地，「是啊……」

說起謝澤的目標，或者夢想，或者未來，答案就是，沒有目標沒有夢想沒有…未來。

「小謝？怎麼了？」

謝澤笑了，「能不叫我小謝嗎？像我上級一樣。」

「那就小澤。」

「嘿，你能離開小嗎？」

項南飛賤兮兮的笑著，「離不開。說真的，阿澤，我還從來沒聽到過你以後想幹嘛呢。」

「我？……大概就跟我爸媽希望的一樣，考個好大學，進國企，然後，就這麼一輩子。」

「你也是這麼想的？」

「我就沒想過。」

項南飛可算見識了，「你還安慰我？自己都迷茫著呢。」

「沒事兒，我文科理科都好，以後想學什麼，想考什麼大學都行。」

項南飛操了一聲，嘟囔道，「寧子我是管不了了，你他媽也要拋棄我？」

「…拋棄？」

「如果可以，我想考Z市的美術學院，在咱們這個小市裡肯定不行的吧……你呢？」

「沒想過。」

「所以啊，你也努力啊，考到Z大！」

Z大算得上全國名校，而且這對謝澤來說一點兒也不難。

謝澤笑了起來，「行啊，都給我考慮上了。」

謝澤不是迷茫，是不知道該怎麼拒絕父母。

「算了，等會兒出去告訴你吧。」

「什麼？」

「關於我和我爸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