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霜是真的傻，國中的時候，男生們就開始神秘兮兮地傳閱各類小黃書，勁爆點的還有小黃片可看，可他愣是完美避開這些東西，帶著一臉陽光般的傻笑活躍在操場上。

此時此刻，他能夠想起來的，就只有生物書上的零星的知識點。江半霜結結巴巴地說：「沒、沒關係，都是生理現象，別緊張，你沒病。」

「我當然知道我沒病！」譚依白氣得頭疼，手忙腳亂穿上褲子，「滾滾滾，別待在我家裡！」

看來真是真是氣壞了，江半霜看見這麼失態的譚依白，忍不住偷笑。

譚依白穿好褲子一回頭，江半霜還帶著一臉的白痴，對著他露出兩顆小虎牙。熱血方剛的少年頭腦一陣眩暈，熱血上頭。

江半霜：「你莫名其妙的，叫你出來玩啊。「

當時的譚依白覺得自己一輩子的忍耐度都在這一次用光了，他暴跳如雷，「少給我廢話，你煩死了！」

江半霜迷茫地看著他：「啊？」

譚依白：「......」

少年躺在床上，目光柔順，圓圓的貓兒眼裡蓄滿了水光，既乖巧又好欺負，令人心動。譚依白心裡咯噔一下，忍不住靠近他柔軟的紅唇。

初夏的風溫柔地拂過枝椏，蟬聲稀稀拉拉地響起，很快又停了。一片樹葉從樹梢分離，晃悠著躺在樹根上，遠處傳來小孩子打鬧的聲音。

江半霜歪了歪頭：「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這聲音驚動了譚依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要做什麼，他面如死灰，江半霜卻沒有發現他的異狀，很快轉移了注意力：「去我家玩遊戲吧，我等你好久了！」

譚依白愣愣地點了點頭，可那天的遊戲，他根本心不在焉，好像格外在意身旁少年的一舉一動，不論是嘴唇的弧度，還是T恤下的鎖骨。

越是克制自己不要想，就越是讓人無法忽略。

實際上，江半霜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裡，對他而言，這不過是好朋友互相幫助的一部分而已。

等他發覺的時候，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說上一句話了。

江半霜很是失落，於是想盡辦法搜羅各種好玩的遊戲，但去叫譚依白的時候，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毫無波動：「我從來都不喜歡這些東西，你不知道嗎？」

「啊？」江半霜傻眼了，「可是以前你明明玩得很高興啊。」

「那隻是為了遷就你，現在我跟你不一樣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譚依白面無表情，「你自己墮落別拉我一起。」

門砰地一聲就關上了，江半霜獃獃地看著，感到自尊受到了刺痛。而在淺薄的怒氣之下，更有一種茫然無措的痛楚，襲上他的心頭。

「不玩就不玩，拽什麼拽！」江半霜沖著門大吼，「我也不想跟你玩，就是看你沒朋友可憐而已！」

遊戲碟砰地一聲撞在防盜門上，砸了個稀巴爛。

半個小時以後，門開了一道縫，一隻手把碎裂的遊戲碟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