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可去，我狼狽的找不到歸處，於是我在大夢三生喝了三日的酒，過的渾渾噩噩，我把龍天傲當初送我的珊瑚珠換了酒喝。

直到夙陽上仙趕來，見那滿地的酒罈，我帶著醉意看著夙陽上仙笑了一下。

夙陽上仙氣極了，上來便給了我一巴掌，怒吼道「流螢，你鬧夠了沒有？你已經不小了，你還要你師傅為你做多少？你可知水族早便有了反叛之心？？」

「你喜歡誰不好？偏要喜歡那水域太子，若有一日兩族開戰，你師傅上了戰場，你要他如何做？親手殺了你嗎？這千年來，司凡上神待你如何，你應該比誰都明白！」

面對怒不可遏的夙陽上仙，那一刻，我如夢初醒，回想起這千年來，司凡師傅可算對我無微不至，而我呢？

因為聽說青衣的事，對他一直都有戒心，這一切彷彿就差這幾句話，否則自己便沉浸其中，無法清醒。

流螢，你到底有沒有心？夙陽上仙問我。

然後我回了九重天，帶了兩壇大夢三生的酒。

司凡師傅依舊坐在殿上看書，看起來憔悴了許多，他抬眸看著我，如舊輕聲問了句「回來了？」

在回來的路上，我想了很多，但是未想到，他見到我說的竟然是這句話。

我紅了眼眶「嗯。」了一聲，他就這樣看著我，我有些恍惚，想起了，我剛拜師的時候，這世間，除了他，不會再有人這樣包容我了。

那是師傅第一次陪我喝酒。

酒是一個好東西大夢三生的酒很好，師傅和我喝了很多，有些醉了。

他抬手喚道「流螢，過來……」我走過去蹲在師傅身前，他抬手摸摸我的頭。

看著我的眸間，有半分悲涼，帶著醉意。

「你說，青衣為何要跳誅仙台？當時，當時天帝派人來問我，我當時就想……想著等她渡劫回來，便還是在流雲殿的……」師傅顧自說著，師傅真的醉了，否則不會與我說這些。

「……她跳就跳吧，為何斷了我和她的緣線？我在人間尋了整整五百年，什麼也沒找到，她誅的不是自己的仙骨，而是我的心啊……」他苦笑了一下，又喝了杯酒。

他摸著我的頭，低頭看著我喃喃的說「青衣生前最喜海棠，她走後我每一日都在天水之境到流雲殿的路上種一株海棠，想著她那日回來便會看見，會喜歡流雲殿一些，便會留下……」

我心中陣陣發痛，他的指尖劃過我的臉，他望著窗外，帶著無盡的悲意，他說，這九重天太冷了，他之所以還留在流雲殿，就是怕有一日，青衣回來了無處可歸。

他還說，「流螢，你知不知道你長的真的很像她，可是，可是……你終究不是千年前的青衣，我也不是當初的司凡……」

這是我第一次聽師傅說起過往，淚水無聲的滑落，心底湧起的痛意，讓我失神，心很痛，卻說不出為什麼，只是因為看見他難受。

他們都說我師傅無情，不過只是因為從來沒有人窺到他內心深處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