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於是說，我已經消失一個月了？」

「是啊……這一個月里我們回歐洲玩了一趟，葉晟去西藏逛了一圈。」

「你們就不怕我在你們還沒回來的時候突然回來，然後餓死？」

修非常不文雅地摳了摳耳朵：「這個真沒想過……」

「你給我去死吧！」

「大家都在啊，很熱鬧嘛。」葉晟的聲音傳來。

「哥~」我撲了過去，「想死你了~」

「嗯嗯，我也想你……」葉晟滿臉的無奈，「能不能從我身上下來？你這樣掛在我身上讓我覺得我是考拉媽媽……」

「咦？對了，哥你是怎麼進來的？」

「門沒鎖……」

「……」

兩天的時間，我和葉晟逛遍了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看完了新上映的每一場電影，在所有值得去的地方，都留下了兩雙腳印。

「又要走了？你這些天到底是要幹什麼啊？」葉晟聽到我又要走了的事，有些神色不自然。

「安啦安啦~過些天我就回來看你哦~不過到時候估計得跑到你的學校去看你了……」

「哦……這樣啊……」

「別想那麼多啦~有沒有給我找嫂子啊？」

「這個啊……倒是沒有。」

……

「咔嚓——」夜幕落下，港口邊的棧道上，一對年輕的男女留下時間的刻影。

「我會儘早回來看你的。」

「嗯，早去早回。」

回到安倍家，我無視了臉色可以陰沉出水的安倍和修，一路唱著不知道什麼調的歌回了房間。

掏出晶石，興高采烈地再次進入精神時光屋。

客廳里的安倍和修大眼瞪小眼，修說:「咱之前是不是白排練那嚇人的陣勢了？」

安倍點點頭:「看來是這樣了。」

神秘空間里，我正大呼小叫著。

「人呢人呢？我要訓練啦啦啦啦啦~快來人~」

神秘人漸漸在我面前浮現，有些詫異地說:「你看起來好像很開心，難道你潛在的m潛質被激發了？」

我:「……」

身邊的空間開始變化，由原來單調的白色變成了一座鬱郁蔥蔥的樹林，逼真得我幾乎能聞到草木的清香。

或許……這不是幻覺，而是真正的草木清香。

「這一階段開始教你真正的刀法，在上一階段，我已經教會了你劈，砍，削挑，刺等基礎刀法，你練得也算是有點模樣了，現在就叫你如何運用這些東西……刀法，可不是這些東西的簡單組合。」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跟葉晟出去玩導致我高興過頭了……這裡可是地獄啊地獄!我究竟是腦袋撞到了什麼東西才會興高采烈地來到地獄的?

「好，下面開始第一招，神風是八風刀法大多數招數的起手式……」

地獄一樣的日子又開始了……

八風刀法一共八大式，每一大式都千變萬化，可以自由拆分變化成上百小式，變化無窮。

「神風的奧義不是殺傷，而是用它攪動起身邊的風，讓空氣流動起來，讓風元素變得更加活躍，可以為後面的招式增加威力。你首先要感受身邊風的流動，感知它們的方向，速度，密度，互相之間的碰撞，然後揮動你的刀和你的肢體，讓這風……更猛烈!」

「我先給你演示一下完整的八風刀法，看好了!八風第一式!神風一閃天地動!」

她的身姿曼妙地舞動起來，這姿勢完全不像刀法，而是舞蹈。

樹林卻在這曼妙的舞蹈中頓時風雲變色，原本生機勃勃的樹林頓時好像變成了鬼窟，一道道的旋風拔地而起，狂亂地舞蹈著，捲起樹葉於泥土。

狂風鋪面，一剎那我竟然隱約覺得她已經和風融為一體。

「第二式，九闕風雷鬼神驚!」

我已經看不清她的動作，只覺得天空中青芒一閃，銳利的刀氣似乎把圍繞著她的風都斬斷了，我再次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站在百米之外，與原地間上百米的雙人合抱的大樹都已經攔腰斬斷，切口平滑如鏡。

「第三式，八荒六合皆來朝!」

風起雲湧，無所不在風元素突然暴躁起來，紛紛化作銳利的刃，橫掃了方圓百米的空間。

「第四式，燭龍斗轉吞神佛!」

「第五式，蒼穹破盡滅黃泉！」

「第六式，血海屍山鬼見愁!」

」第七式，飛虹含影雙飛鳥!」

」第八式……百傷千斬萬世劫!」

八式用盡，整座森林已經化為一片焦土，生計斷絕，只留下一地焦黑。

我咽了口唾沫，這種東西真的是刀法麼……要是我學會了……是不是就可以去當恐怖大亨了？到時候我挨個國家收保護費……

「看完了，帥麼?」

「帥……」

「想學麼?」

「……想……」

「聽好了!第一式的要領……」

漫長枯燥的馬拉松式訓練又開始了，每天重複著出刀，收刀，聽訓。我覺得我又退化成了原始人了……

洞中十年過，世上方三天，我在幻境中不知不覺已經度過七個年頭。

這七年裡，我已經學完了這八式精妙的刀法，只是學會並不意味著會用，就像學會了原子彈的製作流程並不代表你就可以自己造原子彈一樣。

我目前最熟練的自然就是第一式神風，由於我風屬性的緣故，這式以帶動風的流動為目的的招數被我用得純熟無比，雖然不能帶起像那個人一樣猛烈的龍捲風，但是帶起平地里一陣猛烈的狂風已經不是問題。

只可惜，最後一招八風·百傷我卻一直不得要領，從沒有一次成功過。

我也問過那個人，這套刀法究竟和八風刀有沒有聯繫，卻只換來她的笑而不語。

不過由於風屬性和這套刀法的每一式都是如此的契合，對每一式我都有自己的見解，我的修習速度讓她都驚嘆不已，這套刀法彷彿就是為了我而創造的一樣。

……

「八風……百傷!」

狂風席捲而過，鋒利的刀氣將鋼柱瞬間切割成九段，幹凈利落。

「呼……終於用出這招了……」我拄著刀，想哭又想笑，不管她在我身後潑冷水：「你這也叫八風？」

當你有一個難以企及的目標時，你會瘋子一樣地想方設法去達成。在這個過程中，你會像傻逼一樣失敗無數次，每一次你都會覺得這麼困難的事情你怎麼可能會成功。但是你依然堅持著，不管別人是不是笑話你，是不是把你當做飯後閑談的笑柄，你絲毫不在意。

機械麻木地重複著失敗千次的動作，你漸漸變得像一個提前設好程式的機器人。終於當有朝一日你真正達到你的目標……

你會開心還是難過呢？

終於到達了你夢寐以求的彼岸，當然會恨高興，可是這之後呢？

很多小說寫到主角天下無敵後便完結，不是因為主角的人生到此為止，而是因為後面已經沒有什麼可寫的了。

目標既已達成，便漫無目的，四處遊盪，精神空鈍。

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書寫的意思呢？

所以，當我們終於達成了自己的目標，究竟是該哭，還是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