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長眉略挑了挑，深褐色瞳仁冒出幾分詫異，「陛下，國師聯合兩位夫人害您——」

「您又如何知道的呢？」

陵帝聞言，下意識便開口:「小福子……」

剛說了幾個字，他便覺得不妥，遂掩飾性的咳了兩聲，道:「不過是有宮人向我舉報罷了，怎麼？聽大祭司的意思，此事竟有隱情？」

「陛下冤枉！」

凝華和霜雪暗自對視一眼，第一次如此契合的抬頭，齊齊望向上座的帝王，眼含淚光:「怎麼會是我們姐妹害您，我們姐妹的一顆心可都是在您身上！」

二人皆是傾國之容，這一番梨花帶雨下來，攪得陵帝也有些迷糊。

而另一邊筆直跪著的瞎眼國師卻沒有絲毫應聲，亦是不曾為自己辯駁，自始至終，面容都是一貫的沉靜。

墨曜將一切盡收眼底，眸中神色變了幾變，到底露出幾分莫名。

斟酌了一番，又瞧了瞧那跪的筆直的瞎眼國師，年輕的黑衣祭司摸了摸下巴，到底還是開口解圍。

罷了，那人既已歸來……誰讓他今個兒心情好呢？就再救上一救吧！

反正這人族回歸平靜之前，也得徹底清掃一番的，如今這情形，早已腐朽到骨子裡的帝國，呵……

「陛下可是錯了，」微微彎了彎腰，墨曜眉角含著一抹暗光，「陛下久病，這次昏厥，卻是不關國師和兩位夫人的事，陛下英明，可莫信了奸惡小人之言。」

也是不曉得這老皇帝居然還能醒過來？按道理來說，那瞎子該是不會給他醒過來的機會才是，不知道哪裡出了差錯，他這一醒過來……估計帝都不少人又得倒霉——

陵帝聞言，眉頭皺的很緊，眼裡疑惑卻更加重起來。

若說信任二字，身為帝者，他這一生可從未全然信過什麼人，可墨曜……似乎並沒什麼對自己說謊的必要。

更何況，墨曜與國師素來不大對盤，若是國師搗鬼，他肯定第一個揪出把柄來，又怎麼可能會替國師遮掩？

陵帝倚靠在御座上，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幾圈，總算回過這個檻來。

那麼瞧起來，是小福子在騙自己？

哼！看來白家也是不想活了！居然這種事也隨意栽贓！

「好了，」掀了掀眼皮子，陵帝眼帶倦意的打了個哈欠，「既然大祭司說沒有，那就是沒有，都下去吧，我累了！」

幾人齊齊起身，霜雪秀眉微蹙，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陛下可要臣妾或是凝華姐姐服侍？」

本來司徒家就不要她管這檔子事，她也順水推舟，就當不知陵帝精神錯亂，一如既往的好好伺候他，尋思著他哪天死了，自己也就算是解脫了。

可到底是誰讓他一下子清醒過來了呢？還差點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不必！」陵帝一口回絕，大手一揮，毫不遲疑:「都下去，叫小福子進來服侍。」

到底怎麼回事，他還得好好問上一問！

小福子？

墨曜眯眼，似乎是在回想小福子是哪號人物，可想了一圈也沒有絲毫印象，就打算作罷，回去遣人查上一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