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我想，我早己完整地是一隻沒有了翅膀的小鳥吧，而且是一隻被金錢五花大綁著的小鳥。

他己經把我算計到山窮水盡了，可以把我把握得滴水不漏了滴吧。

我把另一份協議遞給他，我說，這幾天我不上班了，我要休息幾天，到街上辦一點事。

王一光看了我一眼，用的是冷若冰霜的眼神，可以把人的血液冰凍成凌。

其實他一臉的色笑還是蠻不招人嘔吐的。

他說，那不行。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說協議我都簽了，你還要我怎麼樣，我還能怎麼樣。

他搖搖頭，他自己是個心計不好的人，所以，他看到的任何人都是他標準的複印件。

他說，正是你把協議簽了，你就要按照協議上說的聽我的，你現在就給我回效區的房子去，我現在就派車把你送過去。

然後，他打電話叫來范主任。

我眼神無措地就跟著范主任出了王一光的辦公室，坐進了王一光的小車。司機一踩油門，笨蛋樣地車就直往效區跑。

我坐在車裡，滿腦子的問號都在迎面而來的景物上飛舞，飛在我的眼前我的世界，塞滿我看不見的所有的空間，秀兒怎麼辦，她還在等著我啊。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王一光會對我這樣，王一光會這麼撕裂骨頭地壞。

其實，人就是這樣的，當你身上沒有他人身上的那種東西時，你永遠明白不了那個身上有那種東西的人，是一生一世的不明白，而不是你自己不聰明啊。

我突然沒有自己地對著司機大喊了一聲，停車。

司機的反應很是敏捷，一腳就把剎車踩死了，差點把范主任從前面的擋風玻璃里摔了出去。

說真話我也沒想到我會這麼大聲，我想我真的是急了，秀兒又不知道我這邊的情形，還不把她等得急死又嚇死，還又以為我又出了什麼事哩。

范主任一身惱怒，你要幹什麼？

我說我要去打個電話，給我家裡報個平安。

他一臉狐疑地看著我，說，我這裡有手機。

我看了他一眼，說，我可以用任何一個人的手機，但不會用你的手機，我就在街上的那間公話超市去打，我站在大門口邊的太陽底下，讓你們看得見我。

說完我鄙夷地對著他一聲短笑。

我在電話里跟秀兒講了剛才的情形，她說，扣兒啊，我沒有事的，工作我一個人去找，反正有那麼多熟悉的姐妹嘛。

我不放心的是你，你要學會照顧自己，學會忘記影子樣跟著你不離不棄的哭泣啊……

我連聲說好好，秀兒還在那邊重複著那些內容相同，在我面前她總是說也說不完的話。我聽見後面有連續不耐煩的喇叭聲，在眼淚要來的同時我把電話掛了。

晚上，我又把屬於我的那份協議拿了出來，看著，看著，我又一次淚眼模糊了，我看不清楚上面的文字，但那些內容像扎進了心臟的針刺，痛得那麼樣地清晰。

我閉上了眼睛，世界黑暗一片，包括我手裡的這張紙，但我永遠地知道這份協議書是這樣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