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冒牌徒弟
小說: 落花吟 作者:水泠汐 字數:3190 更新時間:2011-05-15 13:30:00
不久,琳琅首飾鋪當真打出了打出蒼墨大師的高徒名號,說是有幸請到了歸隱了幾十年的蒼墨大師的得意高徒「墨塵」,並對外說「墨塵」只答應每天只接一件首飾的訂單,即使身份再高貴,錢財再多,也不願破例。這消息一傳出,產生的效應果然不同凡響,帶著對蒼墨大師徒弟的敬仰、好奇、質疑,想搶訂首飾的人絡繹不絕,出的價,也是一個比一個高。大家紛紛要求想見「墨塵」一面,卻都被李老闆一句,「墨塵,不見客」給擋了回去。
不出幾日,琳琅首飾鋪的生意蒸蒸日上,一下子超出了金玉首飾鋪和富貴首飾鋪的業績,讓其他兩家首飾鋪眼紅得不得了。而作為「蒼墨大師的關門弟子」,丑奴設計的東西很快成了朝陽城最炙手可熱的搶手貨,她的名號也成了朝陽城最熱門的話題。
知道這個結果,丑奴有不安,卻也忍不住開心。現在每天除了伺候蘇美人和料理金府的活計,丑奴又多一份工作,晚上大家在跟周公喝茶的時候,她在自己的小屋中點燈苦研首飾圖樣。她知道,自己設計的作品會受歡迎,一方面是因為朝陽城的人喜歡新鮮玩意,而自己的那點本事從21世紀那個思想新潮的時代學來的,那是從他們從未聽過見過時代,自然對她設計的那些奇怪東西感到新鮮好奇;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個朝陽城的人對蒼墨大師名望的敬仰與崇拜,身為「蒼墨大師的徒弟」的她自然沾了他的光。
似乎想到了什麼,丑奴停了筆,她抬頭望著窗外的銀月牙,喃喃說到,「大師啊……對不住了,我會努力的,絕不……額,盡量不砸了您老的招牌,希望您見怪莫怪啊!要怪,就怪李老闆,是他出的主意!」
似乎安撫自己那不安的心後,丑奴淡淡一笑,繼續埋頭苦研起來。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趁蘇美喬酣睡之際,丑奴抱著一布包偷偷溜出了羅素齋。她匆匆忙忙地往早已與李記小夥計約定好的地方趕去。因為生怕被金府上的人撞見,丑奴走得很急了。
在過廊拐角處,丑奴還來不及反應,便與一個突然出現的人碰了個滿懷,兩人都反跌在地上。丑奴懷中的布包飛出,跌落一地的紙張。
「死丑奴,沒長眼睛是不!!」與丑奴碰個滿懷的人是金彪第十一個小妾秦夫人的貼身丫鬟,因為仗著自己是主子是名望貴族千金,自己又是陪嫁的丫鬟,翠環心氣比自家主子還高。
急聲道了一句歉,丑奴顧不上翠環的責難,一副生怕讓人瞧見的模樣,手忙腳亂地撿拾著地上的圖紙。
翠環罵罵咧咧地爬起身,見丑奴還顧著撿自己的東西,她惱了,「好啊你!撞了人還敢如此態度,你當你是誰啊!你主子在我主子面前還得稱一聲姐,你竟然不把我放在眼裡……等等,這些是什麼……?」
翠環奪過丑奴手中的圖紙,看了看,爾後她抖了抖手中的圖紙,驚怒道,「好啊,我說你怎麼慌慌張張地,原來是偷了東西,說!這些上等的紙和這紙上的首飾圖樣是怎麼回事!」
「這是我的!還我!」丑奴壓抑著胸中的怒火,她生平最恨人冤枉她是小偷了,更何況是用這麼囂張的口氣質問她。
翠環見她這態度更不依不饒了,她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放大了聲音喝道,「你的?!你一個小小丫鬟會有這等名貴的紙,身為金府的丫鬟,難道我會認不出這是皇家貴族才用得起的天羅宣麼?老實招來!這是打哪偷來的?!」
「這本來就是我的!」丑奴瞪著眼前這個聲聲都在刺激自己的極限的人,她咬牙,握緊了拳頭。
「你會有這種名貴的紙?蒙誰呢!」翠環被丑奴那衣副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駭住了,底氣明顯有些不足,「瞪什麼瞪!想幹嘛!要殺人滅口啊,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金城的聲音打破這僵硬的局面。
「少主!」翠環趕緊給金城行了一禮。
金城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少主,您來得正好,這丑奴偷東西,您可要好好審她呀!」像是找到了做主的人,翠環邀功似地將所謂的「罪證」遞到金城跟前。
金城接過圖紙,一看,他的身體猛的一震:這不是只有那個世界才會有的圖樣嗎?難道她真的是……他驚異地看著任跪坐在地上一臉氣憤委屈的丑奴,神情複雜。
翠環以為少主相信了她的話,她添油加醋起來,「剛才就看這丑奴抱著東西鬼鬼祟祟往後花園跑,好在小人撞破了她的罪行……」
金城斂起了自己的情緒,他轉身對翠環道,「這東西是我賞她的?怎麼?有什麼問題麼?」
翠環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吃驚得亂了一個丫鬟的方寸,大聲道,「少主賞她的?!」
金城不悅地皺起眉頭,「怎麼?少主我打賞下人是不是還過問你呢?我看,你家主子也不敢吧?」
「小的不敢!」翠環惶恐地低下頭,急聲道。在金府連老爺都不敢過問少主的一言一行,更何況是她這卑微的下人,如果今天這事傳到自己主子耳朵里,她家主子肯定會打死她這個得罪了少主的丫鬟的。
「走吧,你家主子正找你呢!」
見少主也無意難為自己,翠環如獲大赦地應了一聲,慌慌張張地逃離了這危險之地。
看著還跪坐在地上愣愣看著自己的丑奴,金城將圖紙遞了過去,他柔聲道,「這是你畫的?」
「嗯」丑奴傻傻答到,她心裡困惑:為什麼他要幫我?這些紙是李老闆給我的,根本不是他賞賜的啊,他為什麼要幫我呢?
聽到丑奴的回答,金城眼底的閃動著激動的光芒,他看著丑奴像看著自己的親人般熱情,他扶起了丑奴,道「是你,果然是你!」
丑奴不解其意,「少主,你說什麼啊?!」
「我是……」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金城趕緊收拾了心情:不行!我不能讓任何人影響我的大計,即使是你也不行!金城的神情漸漸淡定,他淡漠道,「沒什麼,你應該有事要辦吧,還不趕緊去!」
經他一提醒,丑奴才想起那被她晾在後花園後門的小夥計,等了這麼久,那傢伙該急了吧。丑奴慌慌張張收拾好圖紙用布包包好。
「謝謝你啊!」急聲道了句謝了後,丑奴匆匆忙忙地向後花園跑去。
金城看著她的背影,一聲感慨,「縱使容貌已變,性格卻一點也沒變呢!」
「一個丑丫鬟,想不到你也會這般上心……城兒,她可是你認識的人?」一個老者毫無聲息地出現在金城身後。
金城轉身恭敬地向老者鞠個躬,「師傅!」
「這丫頭,模樣嚇人,手頭上的功夫卻不錯,都打上了我的招牌了做生意了。」老者捋了捋鬍子讚賞道。
「她?就是外頭聲傳是您關門弟子的墨塵?」金城吃驚道。難怪她有那麼好的紙,還畫了那些首飾圖形,原來……
「就是她了!哈哈……那娃挺有趣的!不過……」老者斂起笑容道,「即使她是城兒你認識的故人也好,如果你為她好,最好還是別讓她參合這蹚渾水,記住,你是要成大事的人。」
「城兒謹遵師傅教誨!」金城低頭沉聲答道,眼底流動著叵測的精光。
丑奴趕到後花園後門,見小夥計正準備走人趕忙出聲喝住。
「丑奴姐,你可讓我好等啊!」小夥計半喜半怨道,「這麼久,我還以為丑奴姐你不來了呢!」
「好啦,我這也不是給一些事耽誤了麼!喏,這些日子的貨都在這了!」
小夥計小心接過包裹,又將一張訂單交給了丑奴。
「咦?怎麼只有一張訂單?」丑奴不解,「不是有人發現了吧?」以往預定的訂單都是滿滿一打啊,今天竟然只有一張,難道大家已經發現她是冒牌的嗎?
「當然不是,訂單鋪天蓋地的多,都有人要預定下下個月的訂單了,只是我們家老闆都把他們推掉了!」小夥計有些興奮地說到,「老闆只接了這一張,其餘的全推了!」
丑奴不明白了,這李老闆幹嘛放著生意不做啊?!
小夥計看出了丑奴的困惑,他笑著解釋道,「昨兒鋪里來了個大手筆的客戶,他說要請您為他設計一件獨一無二的首飾,他可先付一兩黃金作定金,事成之後如果滿意的話價錢隨你開!為了讓您專心設計這位大客戶的首飾,老闆推掉了所有的訂單。」
「原來如此啊!」丑奴有些好奇了,究竟是怎樣的大人物,竟然如此大手筆,要她做獨一無二的首飾。
小夥計慎重提醒說,「這客戶雖然手筆大,要求也很苛刻,他要你用最簡單、平凡的材料做出最特別的首飾,不能用金銀、玉石、珠寶……這些東西來點翠。」
丑奴翻了個白眼,果然錢不好賺啊,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竟然出這麼個招來難為她。
「丑奴姐,你可有把握?」小夥計有些擔心。
丑奴笑了笑,如果換做別人恐怕做不到了,好在她偏偏是來自21世紀的新新人類,學的又是珠寶設計,在學校學習的時候,因為名貴的材料買不起,老師只好交她們拿最普通的東西來設計首飾。現在想來,自己在學校學的那些東西還是有用處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