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老爸就哐哐砸門，把他們叫了起來。

兩人睡眼朦朧得跟著老爸出了門，結果等到計程車停在海邊的時候，姜鶴淡淡轉頭看向了老爸。「你一大早把我們叫起來，就是為了來海邊？」

老爸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對啊，多好啊。」

「……」

姜鶴甚至想打個車回酒店補個回籠覺。「你說的好玩的地方就是海邊？」

「來放鬆放鬆多好。」老爸推了兩個人一把，「有別的地方，我不是想著你小時候一直說想去海邊，但一直沒機會帶你來玩兒，這才一大早把你叫起來的嗎？」

姜鶴愣了愣，這件事他都快忘了。

在他五六歲的時候，跟老媽老爸一起看他們的照片。他們的婚紗照就是在海邊拍的。當時的姜鶴被那片蔚藍一下就吸引了視線。「我要去海邊。」

老爸當時說過會帶他去海邊，但由於各種原因一天天一年年的往後推，直到現在，他甚至已經忘幹凈了。

但不得不說，老爸這句話還是讓他很感動的。

「我還沒來過海邊。」程墨笑了笑。

姜鶴瞄了程墨一眼，覺得他的狀態有些不對勁，但礙於老爸在這兒，他也不好問，便只好暫時作罷。

姜鶴和老爸都在海里遊了兩圈了，結果程墨還站在淺灘上，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姜鶴立馬過去。「怎麼了？」

程墨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我有些怕水。」

在程墨六歲的時候，他摔在了游泳池裡，當時他的父母在吵架，並沒有發現自己兒子掉進了水裡。幸好旁邊有個好心人看見把他拉了上來，救了他一命，但從此以後，他對於稍微有些深的水都會有很強的抵觸心理。

「那你先去岸邊休息一下。」姜鶴拉著人往岸邊走。

坐在岸邊之後緩了緩，程墨就覺得好多了。「我沒事，你先去和叔叔去玩吧。」

姜鶴還是有些擔心。

「這是真的沒事，我就是怕水，現在都到岸邊了，我還怕什麼。」程墨推了他一把，「叔叔挺用心的，別讓他失望。」

見程墨是真的沒事，他稍稍放下心來，加上這的確有可能會成為他和老爸唯一一次在海邊的經歷，他想了想對程墨說。「有什麼事你叫我。」

「好。」

姜鶴和老爸打鬧著談了很多。

「你想我媽嗎？」姜鶴問他。

老爸笑得有些無奈，「怎麼可能不想。」

「你覺得老媽是因為什麼才得抑鬱症。」這個問題也是一直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他覺得雖然老爸不長在家，但還是很福祉和睦的。

老爸嘆了口氣，看向遠處海的盡頭。「我去問過她的醫生，她在工作上不太順利，很多方面的原因，我也是一部分，如果我可以多回兩趟家，也許就不會是這個結果了。」老爸頓了頓，看向姜鶴，「你會怪我嗎？」

姜鶴愣了愣，笑得有些苦澀。「我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吧，沒有什麼怪不怪，我們都做的不夠好。」

在很多事情發生以後，我們總試圖設想假如我們這樣做會不會不一樣，會不會改變結果，但當這個結果成為現實，我們已經無能為力的時候，那就不如接受吧，然後更大步地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