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仍醉醺醺的，但氣勢卻不減地壓在他身上，有些義憤填膺，「白衛凜，你不要瞧不起人，本大爺身經百戰，比你這雛兒厲害多了！」

白衛凜惶恐地點點頭。

他第一次感覺到有些壓迫，從前都是他掌控一切，但此刻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便是徹徹底底心裡慌亂了。尤其是現下兩人的姿勢，著實有些奇特，讓他不由得臉上發熱，口舌也燥得厲害。

「沈先生，你可否......先起來？」白衛凜聲音沙啞起來。

沈舟眯了眯眼睛，俯身湊近他，得意洋洋，「不起，我就不起！」

白衛凜喉嚨滾了滾，下意識咬緊了自己的下唇，緊緊盯著沈舟。

沈舟醉成這個樣子，他分明能輕而易舉地將他推開。可白衛凜此刻腦中一片混沌，似乎什麼都想不起了。

又或者是想得起，只是下意識不願意將他推開而已。

沈舟繼續俯身，趴在白衛凜胸膛上，耳朵隔著衣物緊緊貼在他心口，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低低道：「白衛凜，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白衛凜：「什麼？」

沈舟趴在他耳邊，小聲說：「......你心跳的好快啊。」

溫熱的，夾著酒香的氣息撲打在他耳畔，搞得他脊背猛然一涼，心好像跳得更加厲害了。

「你、你先起來......我去幫你、喊姑娘......」白衛凜斷斷續續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沈舟撐起臂膀，終於是離白衛凜遠了些。

白衛凜瞬間覺得壓迫感小了不少，只是還未鬆口氣，沈舟忽然輕呼一聲，手臂失力，整個人砸了下來。

砸的位置有些巧，沈舟的唇在白衛凜臉頰劃過，只差半寸就能碰到他的唇角。

甚至白衛凜能感受到沈舟鼻尖的呼吸撲打在自己唇邊。

他的聲音略微帶了些沙啞：「沈先生？」

沈舟的腦袋晃了晃，正好窩在了白衛凜頸邊，大概是覺得這姿勢比較舒服，他蹭了蹭腦袋，聲音帶著半睡半醒時的翁氣，「白衛凜，我肩膀疼，起不來了。」

這時白衛凜才想起了沈舟肩上還有傷，方才靠肩臂的力量撐了那麼久，必然會疼。

「你趴著休息一會兒吧。」白衛凜滾了滾喉嚨，低低說道。

沈舟沒有再應聲。

但他喝過酒的身體有些發熱，即便是隔著幾層布料，白衛凜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熾烈的氣息。

白衛凜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耳畔傳來輕緩的呼吸聲，他側頭看去，見沈舟閉著眼睛睡著了。

「沈先生？」白衛凜試探地喊了一聲。

沈舟沒有回應，白衛凜定定地看著他，頭微微前傾，一個淺淺的吻落在沈舟頭頂的碎發上。

白衛凜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不知不覺竟也睡了。

沈舟的睡品極好，幾乎不翻身，也不亂動彈。白衛凜醒來的時候，兩人還保持著一上一下的姿勢。沈舟老老實實趴在他身上，眉頭舒展得很開，似乎在做美夢。

卻苦了白衛凜被壓得腰酸腿麻，偏偏捨不得將他推開。

房中的燭火已經燃完，晦暗不明的夜裡有香爐中的暗香浮動。

耳畔有遙遠的打更聲傳過來，白衛凜仔細聽了聽，才剛剛到三更天。

尋芳院中的熱鬧已漸漸散了，隔著窗子能看到外面闌珊的燈火，嘈雜的聲音幾乎快要沒有。

這個時候，便是尋歡作樂，大多數人也都入房休息了。

白衛凜被沈舟壓著，手腳稍微一動彈，便酸麻的厲害，好似萬蟻蝕骨般。

「沈先生？」

他尋思著沈舟的醉意差不多要散去了，便輕聲喊了幾下。

沈舟聽著這呼喚聲倒也有反應，卻是拿手準確無誤地勾住了白衛凜的脖子，嘟嘟囔囔說了句：「寶貝兒，別鬧......」

語調輕浮，著實像是哄姑娘家的。

白衛凜臉上莫名一熱，大著膽子將手緩緩移至沈舟腰間，似乎想要用力地擁抱，卻又怕驚醒了懷中的人，只是虛虛地搭著。

卻不料這小小的動作也驚到了沈舟，叫他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許是還未從夢中緩過神，沈舟抬起頭雙眼迷離地看著身下的人，痴痴一笑，「寶貝兒，你怎麼幻化了一張白衛凜的臉，他這雖然模樣俊朗，但卻是個男人，著實不是大爺喜歡的......」

白衛凜神色微微一暗，瞬間又恢復正常，無奈地喊了一聲：「沈先生，我是......」

沈舟看著俊俏的臉上紅唇一張一合，委實誘人，他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下去。

唇上突如其來的溫熱觸感，讓白衛凜的腦中一片空白。

剎那間猶如一道驚雷劈下，除了空白便是耳畔細小冗長的鳴聲。他瞪大眼睛看著沈舟，眸中瞳孔放大，眼珠子里倒映著沈舟眯眼含笑的神情。

沈舟絲毫不知道自己輕薄了人家，只覺得是夢裡一場美好的艷遇，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白衛凜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除了驚恐還有一絲隱約的衝動。他自然是喜歡沈舟對他這樣的，但不該是這個時候。

沈舟不喜歡男人，這一點白衛凜無比清楚。

他依依不捨地想要偏頭躲開沈舟的唇，卻被人先一步捧住臉頰，固定了腦袋。

沈舟似是不滿這麼久都沒撬開白衛凜的牙關，他捏著白衛凜臉頰的手微微用了力。白衛凜吃痛，下意識輕呼一聲。

沈舟便是趁此機會，長驅直入。

白衛凜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已停止跳動，他本就藏著對沈舟的感情，此刻怎麼經得起如此挑撥，若是先前腦中還有著一絲理智，此刻便已蕩然無存了。

白衛凜此刻的頭腦極不清晰，他本能地回應沈舟的吻，雙手不受控制地扣緊了沈舟的腰。

沈舟很是高興對方能給自己的回應，儘管青澀的很，但也勾起了他的放肆。想著既是自己的夢，那麼他做的再過分一些應當也是無妨的。

而且夢裡這美人兒似乎對此並不抗拒，兩廂情願，露水情緣......在故事中向來能傳成一曲佳話的。

唯一遺憾的是，夢裡的美人幻化了一張白衛凜的臉。

沈舟想，大概是最近和白衛凜相處久了的緣故，又不是真的白衛凜，無妨，無妨！

這麼想著便下意識地把手探進了美人的衣衫，輕車熟路手法嫻熟地擱在他了胸前，柔柔地抓了抓。

嗯？

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