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就這麼放他們走了？」

「別理我，我想靜靜。」

經歷了人生第一次倒追失敗，還被人無情嘲諷，任銘很不是滋味兒。

居然還有他用金錢擺平不了的人？真是該死的有趣。突然覺得好有挑戰性。

而另一邊——

「選修3……我的書缺了一本，你的書在嗎？」

寧澤林推了推一旁呼呼大睡的人，根本沒反應，只能拉過書包自己慢慢找。

吃剩的麵包、舊卡貼、mp3、廢紙團、一包寵物肉幹零食……

他皺著眉繼續探頭朝下翻，最後幹脆整個人把腦袋探進包里，有人從背後按住了自己。

「嗯？唔？」

就著這個尷尬的姿勢，安明翌仗著他看不見自己的表情，露出一個自以為十分邪魅的笑容。

「咳咳，有人在嗎？」

店門口站著個穿校服的女生，懷裡抱著什麼東西，緊張的朝里望。

「這次就不計較你翻我包了，我得去忙，作業靠你了。」

「喂，等一下——」

眼瞧著人越走越遠，寧澤林趴回桌上，眼神從桌上轉移到了地上的籠子里。

幾隻毛茸茸的小奶狗四腳朝天睡得正香，他蹲在籠子旁開始神遊，時不時戳一戳最近的那隻小哈士奇。

離寒假不遠了，自從降雪後市裡的溫度奇冷無比，身上的外套早就不夠禦寒，正發著呆，安明翌已經到了身後。

「你對著那一窩狗崽兒尋思什麼呢？」

「啊？什麼？」

「我瞧你最近也開始心不在焉了。」

說著，安明翌開了賬單遞給那女孩，轉身一起蹲在籠子外，打開手機攝像頭開始錄視頻。

「我把能寫的都寫完了。有一本書落在學校里，現在什麼也做不了，晚些時候再去背複習資料。」

「你也別愣著了。幫我看著水壺，我去外邊取個快遞。」

披上外套，他理了理髮型推門離開，寧澤林這才注意到椅子上的書包。

裡面有一瓶藥，是他在校醫室打點滴那次見過的，當時安明翌很抗拒提及這件事，最近倒是沒見他在吃過這個。

「這小子該不會騙我說自己沒事了吧……」

又是一個走神，電水壺冒出大量白煙，滾燙的開水尖叫著漫出來，安明翌急忙跑來救場，藏好藥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睡著了？

眼見寧澤林還沒反應，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就這麼靠著籠子陷入睡眠。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

「給你做了早飯。」

寧澤林抬頭，還是一副迷茫不已的樣子，手裡瓷盤上的食物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安明翌給他掖好被角：

「怎麼了這是？像你這樣的好學生也會有迷茫期？」

「不……。」

揉揉發漲的太陽穴，他這才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張摺疊床上，房裡大包小包摞在一起，略顯雜亂，幾乎堆滿了雜物和沒有發出去的快遞。

「這是我店裡的雜物間，你困成那個樣子，我搬不動你，只能委屈一下，還好有個破空調撐著。」

「你昨晚又失眠了？」

沒想到他會問這一出，安明翌笑了笑，搓搓自己冰涼的雙手：

「怎麼可能。話說明天返校，馬上就是期末考，作為咱們全班的門面，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寧澤林不出聲，腦袋有些暈，一時不知該回答什麼。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來，打破了平靜。

「喂？媽？你有什麼事嗎？」

電話另一段沒什麼聲音，正當寧澤林以為是自己母上不小心打通，準備掛斷時，對面傳來一陣低啞的抽噎聲。

「……媽？」

再次確認了一下，的確是自家母上沒錯。他不敢出聲，怕說錯話惹出什麼事，剛準備再次開口勸慰幾句，電話另一端傳來平靜的男聲。寧澤林清楚，那是自己爸爸的聲音。

「你任阿姨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