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阿姨？」

寧澤林努力思索，想從腦海里挖出關於這個人的一絲一毫信息，結果白費力氣。

「還記得你十歲那年搬來的新鄰居嗎？」

提到小時候的事，別的他或許會因為時間久遠忘掉，唯獨這個任阿姨，這麼一提就有了點印象。

那是個帶著私生子搬來的年輕女人，話不多脾氣卻很好，算不上漂亮，甚至可以淹沒在人群里，唯獨她身邊那個男孩兒。

小小年紀到處亂竄，國中沒畢業，仗著臉就談了一堆男朋友女朋友。

到後來越跑越偏，還撩到了寧澤林，悸動了好一陣子，當時的安明翌對於這件事生了好久的氣。

好像叫什麼……任銘？

「你任阿姨的事我這個月才知道，誰能料到她那不爭氣的老頭子，前幾年還知道寄生活費回來，後來離婚又結婚，有名分的孩子一個也沒有。這不，靠著錢查到你任阿姨當年生的兒子在這，就非要帶——」

「行了，跟孩子扯這些幹什麼？今晚我陪你去醫院。」

電話掛斷，另一段的爸媽似乎起了點小爭執。寧澤林瞧了眼床角站著的人，早飯也顧不得吃，背起書包非要趕回去。

「你聽我說，別鬧——你聽我說！」

安明翌吼了一嗓子，見有成效，這才放輕語氣：

「我有事得請你幫個忙。」

「幫忙？」

寧澤林放下包，準備聽他好好解釋。

「這樣，我有些私事，很重要，我必須去一趟，所以——」

「好的我知道，請假。幾天？」

安明翌給他交換了一個眼神，拿起手機，把寵物店鑰匙遞了過來，轉身背起了自己的包：

「一天。暫時拜託你了。」

「喂！」

看樣子他比自己更激動，那份早飯還冒著熱氣，人就已經離開。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雪花，搓了搓手，寧澤林看向遠處學校里的高塔。

幾隻來不及南飛的鳥停在窗檯，瑟瑟發抖縮成一團，他想把那幾團可憐的小東西迎進屋，一開窗，視野里一片清明。

那些小肥啾也急忙飛走，沒了蹤影。

白茫茫一片，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冷，也沒有小時候看到雪景激動的心情。

數日後的課堂上。

歷史老師正在大熒幕上放答案。寧澤林抄的快，扒開身旁的書堆瞧了一眼隔壁，安明翌的座位上還是空空如也。

這小子逃課成癮，一連幾天不出現雖說很常見，但他一想到前幾天發現的藥瓶，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老師，我去一趟辦公室。」

講台上的人揮揮手，繼續埋頭改試卷。

意料之內，徐慕海正蹲在自己的位置上，穿了件厚厚的羽絨服，手上捧著瓷杯，腿上搭了條絨毯，整個人裹得像個球。

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老師，我是來……」

「我知道。」

徐慕海抬起頭，腰上隆起明顯的弧度。他起身放下雜物，又到了杯熱水，推給辦公桌另一端的寧澤林。

「本來我也打算找你過來一趟。」

「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