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東西墊胃，加上曾石錘的體溫剛剛好，所以整個晚上五味子還是睡得安穩，睡得香的。

除了第二天曾石錘給推拿的時候。

剛剛開始五味子的身體還沒有覺醒，任著藥爹老醫生捯飭，現在體內的傷開始外化，體表漸漸長出了淤青。藥爹看見淤青就知道，是時候讓曾石錘自己去拿捏。

於是藥爹給曾石錘指了幾個穴位，又給了曾石錘一掌。

「用這個力度，合著這些藥，給味子推一推。」

曾石錘點頭。

於是，五味子那「慘絕人寰」的聲音，一陣陣從房間裡面傳出來，路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家閨女不聽話，給爸媽打了。

最後五味子實在是體虛到不行，就連喊叫聲也變得細軟起來。

「啊……嗯……」

這聲音藥爹聽著很高興，說明他的寶貝徒兒推拿的穴位準了，做師傅的高興。

不過五味子這聲音在王三看來就不是這麼「動聽」了。

「味子！你堅持住！」王三幫藥爹他們換熱水，在門外面忙著。一來是幫忙讓治療的過程快一些，二來是看見五味子一身的淤青，講實在話，怕得慌。

「味子，快了，你再忍忍。」

曾石錘哼哼地出氣，他剛剛開始，不會用力氣，但是師傅藥爹說的力道必須要把握好，所以他必須時刻控制住自己的雙手，沒一會兒就滿頭大汗了。

這是五味子生來第一次感覺自己來回在鬼門關前來去。一陣陣，他在顛簸中抬頭，晃啊晃，他彷彿看見了一片全白光的世界。

「師傅！」曾石錘突然停手，他碰了碰五味子，五味子一動不動——再次光榮暈倒！

「糟了！快去準備糖水！熱的！」藥爹這下著急了，正常跌打損傷的病人還沒有哪個是在推拿的時候昏迷不醒的。有的話，只能說明受傷的那個人本身就身體不好。

藥爹想到五味子從天而降，那定是有水土不服，而且曾石錘照料不全的地方。

藥爹的話在現在就是聖旨，王三三步並做一步把剛剛燒開的水端進來。

「藥爹，熱水來了！」

曾石錘比藥爹還急，他急急忙忙從抽屜裡面找出還剩的不多的紅糖，趕緊沖化掉，合在嘴邊吹了又吹。一陣子操作下來，糖水也涼快的差不多可以入喉了。

這是這個時候曾石錘又愣了，「味子他睡了？」該怎麼喂？

藥爹也是醫者心急，「抱起來，用嘴懟進去！」

曾石錘一下子開竅，咕嚕一大口就往五味子嘴巴裡面送。

幾口下來，曾石錘也嘗到了甜頭，在山裡面，紅糖對於他家來說是很奢侈的東西了，今天能搭著五味子一起嘗一下，曾石錘還是很高興的。

糖分到位了，五味子才覺得頭暈要好一點。他微微睜眼，入眼的是曾石錘粗獷的五官，漆黑的瞳孔，還有急促的呼吸……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五味子定神看著曾石錘，他又看了看藥爹和王三，所有人的神情都像逃出了大難一樣。他知道他又昏迷了。

看著這些質樸的人們，五味子控制不住，滑下兩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