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林歲寒立刻將正要出口的道歉咽了下去。

他覺得這次意外是兩個人的問題，責任並不全在他身上。既然對方都沒有歉意，自己也不必介懷。

譚宴霄揉著發疼的下巴，看著面前這個眉目清雋的少年。除了因為撞到頭而微微皺眉以外，他的臉上並沒有其他表情，眼神里也沒有絲毫愧疚。

譚宴霄近來因為一些事情心情鬱結，脾氣也比以前暴躁許多。他挑了挑眉毛：「撞了人也不道個歉的？」

林歲寒簡直沒有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人，他說：「你也撞了我，沒有什麼好道歉的。」

這倒是。譚宴霄已經冷靜下來了。

只是譚少爺橫行霸道慣了，而且此刻，他不是很想講道理。要是站在他面前的換個人，他說不定就當做無事發生，但眼前這個小同學表情冷冷的，就差在額頭上寫下「生人勿近」四個字了，譚宴霄覺得這人還挺有意思。

「你叫什麼名字？哪個班的？」

「不關你的事。」林歲寒已經不耐煩了。對方一點不講理，還不怕遲到，他卻不想在這裡耗時間。

他想從旁側繞開譚宴霄，對方卻故意堵著他的路。林歲寒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麼生氣過了，他也不再執著於往前，而是掉頭就走。

這層樓的另一端也有樓梯，只不過這樣去操場就會稍遠一些。

這回譚宴霄沒再攔他。

譚少爺能看出這個小同學已經非常生氣了，要是再攔，他怕人要跟他在走廊上打起來。

但是這麼一通折騰下來，譚宴霄自己的心情莫名好了不少。或許是因為剛才那個小同學長的是真好看，一個男生，皮膚看起來又白又嫩的，烏黑的眉毛下，一雙眼眸燦若星辰，讓他這樣沒什麼文學素養的人，都能想到「面如冠玉」這樣的詞彙來。完全長在了譚宴霄的審美上，又絲毫不顯得女氣。

可惜，對方也不說自己叫什麼、是哪個班的，不然還能交個朋友。

譚少爺兀自想像著，完全不考慮自己剛才把人氣成那樣，對方還會不會願意跟他交朋友。

林歲寒拿著點名表往操場趕，很快就找到了十六班的所在地。班導也沒問他怎麼取個點名表花了這麼長時間，直接讓他站回隊伍里。

每個班級的站隊都是男女分開由高到低站成兩列，他的個子比較高，卻不是班級男生中最高的，於是站在了第三位，他的身後剛好就是周恆宇。

開幕式還沒有正式開始，氛圍還比較吵鬧。眼看所有班級都要到了，校長便站上了操場正前方的演講台，試了試話筒。

就在這時，林歲寒聽到一聲「報告！」從旁邊傳來，他不禁側目，只見剛才在走廊上遇到的那個男生正站在十七班的隊伍旁，表情坦然，一點也沒有遲到的心虛。

十七班的班導是個姓王的中年女教師，她的臉色不太好看，卻沒有說什麼批評的話：「站到隊伍里。」

譚宴霄個子很高，班級里的男生沒有高過他的，他也十分自然地就站在了隊伍的頭一個位置。站好後，他朝四周看了看，因為離得不遠，很快就看到了隔壁的林歲寒。

嘖，原來在十六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