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當晏然領著楊曉寒有說有笑地進了辦公室時，他有種變成鎂光燈焦點的感覺。

「晏然，你在門口發什麼呆呢？」楊曉寒相當不敏感，見他拿著東西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就嚷嚷起來，「趕緊過來幫我搭把手啊，我這東西太多要收拾了。」

「啊啊……」晏然抱著楊曉寒鼓鼓囊囊的旅行包，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門外，見那些小姑娘們看起來一個個都跟平時一樣忙著工作，才勉強把自己心裡的不適壓了下去。

楊曉寒已經在擺弄電腦了，外套圍巾都隨便弄成一團丟在旁邊的桌上，晏然皺了皺眉，心裡嘆息這傢伙這麼多年來真是半點長進都沒有，偏生照顧慣喬振鐸的他見不得亂，下意識就去替楊曉寒疊衣服。

「晏然，你可真是賢妻良母，要是女的我肯定娶你。」楊曉寒癱在椅子上，一手晃著晏然給他備下的熱咖啡，「當初我要是追你，哪還有喬振鐸的事兒啊？誒呦，我真是悔啊！」

晏然翻了個白眼：「得了，少貧嘴，我要不是看你大老遠的過來都沒休息，能樂意管你？」

楊曉寒笑彎了眉眼：「好啦好啦，我知道我們家晏然最溫柔最善良了！我就開個玩笑，你雖然溫柔，可惜沒胸，我還是喜歡胸大的，最好跟你一樣溫柔就成。」

晏然懶得理他，轉身把他帶來的書擺進書架。

「對了，還沒問你，喬振鐸最近怎麼樣啊？還是那副欠揍模樣麼？」

晏然放書的手頓了頓，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剛才的動作：「不知道，分了。」

「哦，分了。」楊曉寒喝了口咖啡，猛瞪大眼，一口全噴了出來，「卧槽分了？你倆？不會吧？」

「是真的。」晏然從桌上抽出一張抽紙遞給目瞪口呆的楊曉寒，「桌子弄髒了你自己擦。」

「不是，誰還關心桌子啊？卧槽你倆分了？？卧槽？？我還以為你倆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啊？不是，為什麼啊？！」楊曉寒跳起來把抽紙狠狠拍在桌上，一臉難以置信。

晏然嘆氣，要不是楊曉寒半句不離喬振鐸，他還真的不想提這件事，畢竟他也知道以楊曉寒這二憨的個性搞不好還得鬧點事兒出來，給喬振鐸一悶棍都有可能。聞言也不想多解釋，只道：「談戀愛分手很正常，只是不合適而已。」

楊曉寒果然火了：「不合適？你他媽跟了那小子十年了現在發現不合適了？我早就知道那孫子不是什麼好貨！大學時候就老沾花惹草氣得你犯胃病，每次都是我給你撐腰！你自己跟著他這麼多年得吃了多少苦？媽的，老子現在回來了非得——」

「非得什麼？多大人了還要為這點小事鬧麼，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都是你情我願，有什麼誰對誰錯，誰欠了誰的？」晏然的聲音很冷靜，連他自己都為之驚訝的冷靜，「我現在只有一個願望，就是讓他遠離我的生活。」

楊曉寒獃獃地望著他，嘴張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晏然本以為這傢伙非得鑽牛角尖不可，可最後楊曉寒竟然垂下頭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眉眼間方才見到的疲憊再次浮現，倒是讓晏然吃了一驚。

「你說得對……我有什麼資格說你，我自己——還不是一團糟。」

晏然意識到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肯定遇上事兒了，但他並不是擅長勸人的性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問，還好楊曉寒也沒打算跟他說，兩人一時竟無言地收拾著自己面前的文件，各自舔舐著好不容易掩飾好卻又不經意扯開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