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死，你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憤怒的摔打著瓷器，搖曳的燭火一亮一黯，飛舞的長髮打在牆壁上就如多隻手的怪物，火花幾乎要把屋裡的人整個都燃燒起來，「該死的，該死的，一定要毀了那人，一定要毀了。」不然…腦子裡全部都是一幅幅畫面不停輪轉著。

嘴角慢慢挑起淡淡的笑容，滲流著更多的可怕，黑白分明的眼中都是憎惡。

『嘭！』不小不大的聲音一脆響後，那人看向背後站的人，嘴角往下一拉，整個人就如收了一切危險的安全人士，「在這兒幹什麼，還不下去。」

「是是是。」匆匆忙忙的躲過眼底的慌亂，差點忘了規矩，整個人都很不好，可也算是仁慈，最終成為了一個淡淡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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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就著半淡的涼氣，未梳妝，坐於銅鏡前目光悠悠慢慢的看著裡面的容顏，思緒萬千，嘴巴微動又微抿，眼底里最終化為一道如流星的尾巴，散發柔和的晨光。

「公主，您怎麼如此早起來？」剛備好早膳推門而入的霧芝見著一大早就起來的公主獨自發獃，不好不說話。

蕭珂傾看著銅鏡里的自己，臉上的表情極為淡然，就如一個事不關己的外人一般，有了一種恍惚感，就怕一時未抓住，她便會消散不見，霧芝張張嘴想要阻止她的『消失』。

「霧芝，若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人，是否就該無聲的消散不見。」

「公主，其實…」身為下人，雖不能說主子的事情，可是…作為從小便定下的跟隨，一生都要去照顧眼前這個主子，霧芝還是私心的覺得當年那件事情，公主無論記恨誰，都不應該是錯，而是對的。因為，若不是該恨，那麼多年的苦，是一時一間能化解的嗎？

「不怪您的。」

「可是，這件事，只能怪我。」

大臣們的眼中都是對於自己歸來的疑神疑鬼，似乎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記恨於自己的身上，幾乎喘不過氣來，若是再由百姓們知曉這些，那麼…他們是不是就——蕭珂傾嘴巴一顫，還有些血色的唇色變得蒼白，瀲灧有神的桃花眼都黯然失色，似乎又回憶起當年的事情，雙肩忍不住一顫，這痛也深入骨髓，麻入人心。

若是因為死去，可有活著？

「霧芝，若有一天，我離去了，你也不要驚慌…這公主一稱，只能欠安。」

霧芝還想說一些讓公主留戀的事物，卻覺得，這宮中何人何事，公主大可不必再去管用，他們的死活已不在公主的眼中以及心上，公主…可能在當年便死去了吧。

放下東西，自覺的退去，她的心裡在此時此刻居然有些翻動，湧起半帶一絲絲情感，遮掩也遮掩不住，嘴角微勾再也難有憤恨，眼神中都沒有了善意，「蔡笛悅，你個該死的女人，一定是你害我家公主，你就該死…」

就該消失，只要你消失了，我家公主就會高興，就會福祉的，只要蔡笛悅那個妖女死掉！只要她…

可她哪裡知道，皇宮之外的流言正如蕭珂傾心中所想一般飛快的蔓延開來，有點甚至還更加惡劣。

就如一個搭棚茶攤為例，這裡面有各類人歇息，即使不是什麼明敞著身份，可各個衣著、行為還是能懂一二。

「店家，京城可有什麼大事？」嚼著碎嘴的瓜子，茶點，品著清幽的茶水，唯恐天下不亂般的打探道。店家愚憨，不知是他要幹什麼，便低聲道，「沒什麼太大的事，不過就是不起眼的事罷了。店小，客官還請見諒。」

「我怎麼聽著這大梁皇宮中可是發了一件大事，本知趣打探一二。唉～竟不能聽聞，令人著實惋惜。」還頗是『壞氣』的嘖嘖不停，想要引出什麼來，可店家還是一副吃驚的表情，「客官是說…」

「店家是不知道了？」那人見他如自己所要的方向引去，說的便更加起勁。

「聽說就在前日，宮裡可是發了一件大事，你知道，除了一位公主之外其實還有另一位公主…」

「什麼？還有一個？」

當天色昏暗時，店家才堪堪的意識到該回家了，把腦子裡剛捋順的事情都壓在心底，可在收了攤子歸家後，不讓對著旁邊鄰里鄰舍唏噓道。

京外比原本想像的流傳更加快，頗是一種宮裡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這可能是霧芝無法猜測到的，她怕是還以為這件事並沒有什麼風聲，所以她才有點擱下。

但，抬頭看著晌午炎熱的太陽，她站著的雙腿隱隱發酸，站了許久時刻，霧芝才想起該為公主去準備午膳。

只是，她覺得，有關蔡笛悅那個該死之人，她還是絕不會放棄任何機會。

步走幾步後，到了門口，看見了一個平日里侍奉的小太監正探頭探腦的往外看，也不知道是要幹什麼，便起著老人的身份打算提醒一些，輕咳一聲，不大不小，這要全憑聽者的機靈。

「霧芝姐姐。」

「在看什麼？」她說完便也隨意看看，並沒有什麼發現，小太監趕忙的把門關嚴實壓低聲音道，「沒看什麼，就是在聽外面路過的侍衛跟宮女們的話。」

「說的是什麼啊？看把你緊張成這幅模樣。」說著說著便就調笑了他一頓，可那雙眼中卻半絲笑意也沒有。不太識人眼色的小太監沒能從她眼中看出異端，就繼續道，「說是公主失寵一事，人家皆言咱的主子犯了一個大不敬之錯，是個不吉利的人。…還說是因為公主，邊疆才會暴動，已是坐定了之前國師說的『禍患星』…」

原本還有些表面上笑容的霧芝難以維持，上前小半步，邊問道，「那你覺得公主是個什麼人？」

「雖身份過多差異，可奴才還是不能私心。奴才雖跟隨公主時候不長，但也知公主脾性一二，公主乃為清冷之人，雖不喜平近待人卻難以看不出裡面的善良，與寬宏大度。」

「以後，你便跟著我，有好處時便會帶上你一二。」言外之意便是要提點他的身份，霧芝也算找到了同涯之人，心中的一口哽咽在喉嚨的氣暫時壓制下去。不管小太監是否聽懂裡面的意思，霧芝也不敢耽擱了公主的午膳，趕忙對他說了幾句，兩個人把宮殿門帶好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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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是無意，可是，一而二再而三的有了不同，就比如這菜，霧芝把東西重重一放在『備膳合』的放菜品的桌上，怒火是怎麼也遮掩不住，「不是說過了，『康蕙殿』的菜就那幾樣，無論多晚也要留著。可是今日是怎麼了？連個菜也湊不齊公主的菜品數，這要讓公主的顏面，皇家的顏面擱在哪裡！啊？」

「這個，霧芝你不是也知道，這菜備的緊，一時沒了也是應該。若是不然再去挑些別的？」以前瞧著這個渾身都油膩膩的大監管和善著笑容，哪瞧著哪順眼，可今天是哪看哪不順眼，甚至有些厭惡，霧芝無法只能一一看了一遍，找著跟之前有些相似的菜餚，花費了不斷時候才把東西備好，看向那個也不幫忙的一個個傢伙，頓時感覺噁心，「一個個落井下石的傢伙。」

大監管也只笑笑，不說話，霧芝更覺得這是提前安排好的，專門為了氣一氣她們，抬腳扭頭便走，可到了門檻時，她扭頭往後一看，大監管立於那旁邊的桌邊，霧芝的視線看似是落在他身上，實則是看了一下菜，眼底一而變再變，扭頭便走，臨行時是竹眉一身翹綠色的宮女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