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鷹孤單的翱翔而飛，不想孤獨一人便長鳴幾聲而後，繼續覆在這片荒蕪的荒漠，綠色幾乎難見。

斗篷撫上左臂遮住傷口處，蕭寧涫沖著駐守邊疆的將軍抱拳辭行，帶著一群雖不能說是什麼浩浩蕩蕩的大隊伍可也是一批精英部隊離去前往京城。蕭寧銘也沖將軍抱拳，他雖然交集不算太多，卻仍能看出這個將軍絕對不會是一個等閑之輩，若能善用必定有所大氣候，可如今自己沒那個當皇帝的心也就不多想，駕馬扭頭而去，不怎麼想號稱身子嬌弱的丞相也會騎馬而行，這一點當真令蕭寧銘好奇許久，加快速度到丞相那裡，桃花眼閃閃，「丞相不是之前還叫難受的嗎？怎麼又好了？若是不好，就進馬車歇息吧！」

「坐久亦是會乏的。倒不如趁著這次好好看看目睹大梁的邊疆之地的風光，興許下去可就沒了那個機會。」鍾酈那張還算是英氣的臉除去過於蒼白之外，還是沒有一絲病態，馬兒在他手中像是格外的安分，不快也不慢，顛覆而起而落，蕭寧銘見他明明擁有一具可為國家立戰功的強大軀體，可只能因為內因而憋屈在小小的文史官吏上面，他也是挺心疼他的，「日後多是放鬆，一齊遊玩遊玩不也好？」儘管更想說的是…

「何人會陪一個病秧子？」

「…」張張嘴後，蕭寧銘無話可說，鍾酈便像是知道了什麼一樣，「大梁朝政並不穩定，臣還是先以大局為重吧！何必先去想什麼私人瑣事？」

擋住了蕭寧銘那句，我陪你。

兩個人的結局是這樣，也只能這樣，蕭寧銘也道，「自然。是褚濡見識短淺。大梁未定，怎能再說？右丞相還真費心，改日本皇子定言父皇，讓父皇好好嘉獎一番。」

兩個人的氣氛微妙，蕭寧苛插進話來，「不過多久，思念京城的景物。四妹回來，該是要好好熱鬧一番才成的，該要舉行一場公主大典罷？」

「…」已經舉行過，可以那種最為尷尬的場面收場，蕭寧銘還想說什麼的念頭打消了大半，大多都看向蕭寧苛，還是說了，「公主典禮已開過，不過…那群大臣不喜四妹，甚至不給半絲面子。…四妹未登上大殿便起先離去。」

「那，那四妹她——」可以想像到，素來都是那麼的軟糯，四妹怎麼不會傷心？蕭寧苛擔憂好久，而事情早已過去太久，也不能說什麼話，無可奈何的嘆氣一聲。

蕭寧涫聽的還是很真切，他沒有插嘴。

而京城是繁華奢侈的街市，喧鬧的吆喝聲，胭脂水粉濃起的妓女嗲聲引著客人入店，柳樹微晃，似是一位優美恬靜的女子坐在湖邊，清澈的湖水就如美麗的雙眼，嬌媚可親。

＊＊＊

不過幾個月而已，廣親王上官持在其中某一日突然發覺自己該是要放權，畢竟他的獨子年紀早已不小了，而且自己有心難繼續下去，還是應該說說。

「衿夙，萬事皆要有個緣由。你不可多錯，這廣親王府，父王交託於你了。」

「孩兒，絕不違背父命。」上官倬想想了，又加了一句，「父親還要多注意身子安康。」

上官持原本還想說些別的話的心思少了，看著長得如此之大的兒子，眼前一時閃過曾經那個嚷嚷要進宮找人玩的場景，眼底的滄桑多了數倍，語氣也就淡了下去，「你有心了。父王不再問事，你萬事斟酌行事就此。」

其實他想說的是有關上官倬與蕭珂傾之前的婚事，但看這副場面只怕不會有所動容，那麼這個事暫擱亦是應該的，孩子大了，當爹的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是，父親，孩兒有事先告退。」

「嗯。」

幹脆直接的低下頭慢慢的把自己要帶的畫拿走，隨手打開一幅畫，看著那雙含著最為溫暖的目光噙著淚望著自己，手指撫上，慢慢滑下，喃喃自語，「似乎是我為你最後一次作畫了，你想再看看我跟衿夙。可惜…我傻，居然以為你身子還能熬熬，不想…是最後一次。」

「我曾想過，你會等我的。可…」

我從未想過，有一日你會先我而去。

「不過，咱們的孩子大了，懂事了…你可別走的太快。」

若是，尋不找你的身影，我怎能對得起你臨走時的遺托呢？

「持…持，一定…要---」

答應我，持，一定要把夙兒撫養長大。

陳年舊事，本不應過多提，可是又不忍在舊景放出當初之時的場面，或許對於上官持，只有徹底放下才會是最為放鬆的形式吧！

而上官倬卻依舊步上了他父親的舊路，也不是一定。

春朝花月夜，似水流年亦過眨眼間，該有的變化還是變化的更深，匆匆而去，就——

【幾年後】

『垣隴殿』殿外，木謹小心翼翼的走到外面守著的平貴那裡，低聲問道，「今日陛下的可有何煩心事？」

「今日，沒個。木謹姑姑若是去，進去便行。不然，咱家進去通報？」平貴也算和氣，雖然近幾年後宮之中都盛傳皇後失寵一事，他國也不會像往年那般要顧忌著皇後，不敢有什麼大動作，幾乎都快把高興掛到臉上去了，若是一般的話，不說平貴是多麼薄情的人，也還是會落井下石的吧，而這舉動可不像是，所以只有以前的老人才懂外面盛傳的皇後失寵一事真正的真相怕是皇後身上了。

木謹淡笑笑，搖搖頭，阻止了他的好意，「娘娘說要奴婢親口跟陛下說，這若不是，還不害得你多跑一趟不說，更是吵一頓，也是要受了氣。」推門輕聲而入。